苏子涵是真的不想继续和灵尘走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灵尘跟以前不太一样的感觉。


    以前的灵尘是什么样子呢？


    无欲无求，高冷，淡然出尘，对人礼貌但却不亲近，疏远……


    现在的灵尘，则是感觉沾染了红尘的气息，会笑，还有点痞痞的，一个人的改变怎么会这么大呢？


    “灵尘，其实商夫人的存在还是对你有影响的吧？”


    苏子涵转过头去，看着灵尘那张出尘的侧脸，突然开口说道：“你以前对商夫人是毫不在乎的，可是现在你却愿意为了她，特意去找你师叔。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因果关系啊，当时卫氏两兄弟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和商夫人一共就见了两三面，你就改变主意了吗？”


    灵尘听到苏子涵的话，抬头看着远方，没有作答。


    是啊，这才多久……


    “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在乎他们的。”


    过了好久，就在苏子涵以为灵尘不想回答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师父每每和我说起我的身世，我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屑的。在我心里，是师父培养我，让我了解了很多佛经，虽然他身体不好，寺里也较贫穷，但是我是开心的。”


    灵尘从小就和缘恩主持生活在佛恩寺里，打水劈柴念经，这些都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后来缘恩主持又带他去学了武功，虽然偶尔会说起他的父母，但这样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


    “师父在还没有收养我的时候，和悟缘主持比过一场，从那之后，师父的身体就有了暗伤。”


    灵尘低着头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件袈裟。


    “师父和悟缘主持的比拼就是为了这件袈裟。师父说，这是佛恩寺很久之前的一位高僧师祖留下来的，很多人都在觊觎它。师父拼了命才把它留住的。头天晚上袈裟交给了我，第二天师父就圆寂了。从此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卫泽和卫遇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启程前往佛心寺，我想去找悟缘主持，一探究竟，这件袈裟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人，都不肯放过师父呢？”


    “师父总说，我还未入世，又怎能看破红尘？若到这红尘中走一遭，看破了，才能悟得。可是我一直很疑惑，红尘，又是什么呢？在看到商夫人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红尘，就是人心中难以割舍的七情六欲。看破红尘并非绝情绝爱，而是……心怀大爱吧。”


    “我们出家人常说，我佛慈悲。他真正的慈悲，就是心怀大爱，为天下苍生可以牺牲自己。这个境界太高，我还做不到，但我会努力去尝试。商夫人是我的生母，她的一生，都在卫康的谋划中，她又做错了什么呢？所以。我要救！”


    如果是以前的灵尘是一个颇有灵气的小和尚，在这一刻，苏子涵和流年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改变。


    这就是信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