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可以和以前一样，给小胖子他们带去，不过一会儿只能你一个人送过去了，我吃完饭后要去学生会看看，那边有点事情。”


    柳景钰没有拒绝。


    两人吃了饭，打包了剩下的饭菜，就离开了餐厅，在餐厅门口的时候，就各自分开了。


    柳景钰往学校后面的操场走去。


    太阳很大。


    阳光很刺眼。


    还好学校里种植了许多绿植花草。


    柳景钰沿着靠边的小树林，往后面操场去。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才到后面的操场。


    这里的操场很少有人过来，属于废弃的老操场。


    上面都张满了葱郁的草。


    而在操场的另一边。


    搭建着透明的玻璃的亭子，亭子两边红色的架子上面张满了花藤，花藤还爬上了玻璃顶上面，清风袭来，令整个条亭子带着一丝丝凉意。


    石头砌成的围栏并不高。


    围栏里，有好些只各色的猫咪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这些猫咪可以处理，围栏的存在也只是提醒同学不要破坏这里，保护这些小猫咪。


    柳景钰附身蹲在地上，将饭菜倒在里面。


    小猫咪们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边发着可爱的喵喵声。


    或许是因为柳景钰常来的原因，它们非常熟悉他身上的气息。


    柳景钰伸手摸着它们，它们也不挣扎，反而还在他手心里乖巧的蹭了蹭。


    柔软的毛发，极为可爱的猫咪，似乎融化了人的心。


    柳景钰撸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刚走了出去，就看到亭子里坐着的少女。


    少女低着头，抱着一个画板，神色认真的在上面画着话。


    一边画，一边用手在画纸上面摸索，似乎是在估计位置。


    柳景钰走了过去。


    少女依旧沉迷在画中。


    明明她看不见，可是，她熟练的手法，在画纸上面勾勒着一条条线条，渐渐地能看到这幅画的初始。


    柳景钰目光定定的看着少女似乎泛着光的侧脸。


    从这个角度看去。


    她本来就漂亮完美的五官似乎更加精致，轮廓分明，白皙的肌肤天生丽质。


    微风袭来。


    长发缥缈。


    有些发丝从他脸侧擦过，他似乎嗅到了属于少女的清香。


    不知不觉，柳景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就像一个默默的关注者一般，悄声无息的坐着，看着她手上的那副画成形。


    棠糖只带了一只画笔，但是这只画笔并不普通，而是程清霄专门给她特别设计的多功能画笔，可以自动调节画笔的功能与颜色。


    画里，是一个偌大的房间。


    房间里里嵌着整面落地窗。


    窗外。


    海天相接。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晚霞正与海浪温柔地追逐。


    海面泛着瑰丽的色泽。


    一个赤着脚穿着沙滩长裙的少女站在沙滩上面。


    白色的裙子上面绣有上百只翩跹的蝴蝶，丝绸般顺滑的布料，很有垂感的下摆，衬得少女的身影纤细娇弱，极为缥缈好看。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这幅画成型，柳景钰简直不敢相信，它会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画出来的。


    画上面的细节，点点滴滴，没有丝毫的偏差。


    柳景钰看着少女与画，眼神惊艳极了。


    正当柳景钰以为画结束的时候，少女突然将看起来无比温柔阳光的画改了一些。


    阴沉晦涩的天空。


    浓密的乌云。


    翻涌的海浪。


    海水上升拍打着少女的脚。


    这让整个明亮温暖的画突然变得阴森暗沉起来。


    柳景钰微微顿了顿。


    “为什么要这样改变它？之前那样不好吗？”


    棠糖似乎早就知道柳景钰的存在，听到他的问题，神色如常。


    “这是我的世界！”


    棠糖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继续动笔，墨色落在画纸上，显得无比刺眼。


    柳景钰心头莫名有些压抑。


    他知道少女的意思。


    看起来，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眼睛。


    可是，实际上，比谁都在乎吧。


    他猛的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为。


    “风雨过后总会天晴，天色暗了光芒总会到来，你要相信你自己，总有一天会看见这个世界的，它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晦涩无光的。”


    这一刻，柳景钰想起，他听过关于柳兮兮的传言。


    不到十岁就亲眼看到自己亲生父母车祸惨死，后又失明。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看到的是黑暗，那么这光明就不属于我，除非那一天我真的可以看见了，我可能才会接受光芒的存在！”


    棠糖说完，将画扔在桌上，没有理会，起身直接走开。


    或许是经常来这里，棠糖走的虽然慢，步伐却很稳。


    柳景钰想上前扶着她，却被棠糖不着痕迹避开。


    柳景钰就这样看着少女一步步走远。


    似乎要彻底离开他一样。


    柳景钰心头立刻缩了缩。


    他没有任何犹豫，习以为常的从怀里拿出药吞了。


    虽然亲眼看到棠糖自己可以离开，可是柳景钰依旧没有太过放心，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怕被别的同学看见，会影响到棠糖。


    柳景钰直接离的特别远，远到只能看到她那小小的背影。


    直到棠糖安全的回到教室。


    柳景钰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少女画的这幅画。


    眼神隐约复杂。


    “少爷，我已经查到了，程家养女柳兮兮与您的身体指标匹配非常高，根据这方面专家的了解，她的心脏是与少爷您相符的，如果做手术的话，成功率也很大。”


    “我知道了。”


    柳景钰挂了电话，脸上神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复杂。


    紧紧抿着唇瓣，他楞楞着看着画，画里少女的绝望与无力，都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柳景钰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只要为了活着，就算是不择手段，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毕竟，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有的人可以健健康康，顺风顺水，什么都有。


    而有的人却与之相反。


    如果，他没有心脏病该多好。


    ——


    放学后。


    程安然因为学校里的留言。


    终究还是和棠糖一起回去。


    即使，她看到棠糖是，下意识有些害怕，畏惧。


    “兮兮，你和柳景钰，你们之间关系很好吗？？”


    程安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询问道，生怕触怒了棠糖。


    “你怎么这么想？我和柳景钰总共才见了两面，哪儿来的关系。”


    “是吗？可是学校都传遍了，说你们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