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沈婧还有傅琛的身体彻底陷入死亡。


    棠糖去神医谷去见了言止。


    她本来以为，整个游戏里，只诞生了一个智能生命，直到见到言止后，她才明白，原来，除了卫含笑之外，还有他也有了自己的意识。


    与卫含笑不同的是，即使他诞生了自己的意识，他也依旧住在自己的神医谷，未曾与任何玩家接触。


    身边的人都是些npc。


    现在游戏的改变，让那些npc拥有了比较低级的意识，可是，来自于心底的忠诚让他们依旧对言止心悦诚服，充满了信任。


    言止一生，除了喜欢吃之外，就是喜欢研究各种疑难杂症，因为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而在这个游戏世界背景里，他的存在就像相当于背景板，因此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棠糖是主动去找他的。


    灵宝丹价值不菲，因此，在棠糖提出只要他开出任何条件，她都能满足他，只要他给她灵宝丹的时候，言止提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条件。


    他要棠糖自备材料，灵宝丹能够救人生命于垂危，她所用的药材自然是非同凡响。


    其他的，还好找到。


    唯独其中一样。


    ——“无情人的眼泪！”


    明明是无情人，那又怎么会流泪呢？


    更重要的是，他指定的无情人的眼泪指的是棠糖。


    看似有情有义，对谁都会心软，实则心硬如铁。


    棠糖被难住了。


    要她真心流泪，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可是，不得不说，言止看人的目光极为准确，他一眼就看出了棠糖是怎么样的人。


    “第一颗灵宝丹是谁用了？”


    棠糖倒是听说，言止炼制出这个丹药的，如果那个丹药不在的话，那不是要等她什么时候可以流泪时，灵宝丹才能炼制好吗？


    言止看了棠糖一眼，起身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面刻着神秘的花纹。


    “这是第一颗灵宝丹，第一颗灵宝丹，留下的感情的眼泪并不纯粹，除了有关于食物和药方外。言止向来非常在乎，其他的，他没有任何关心，第一颗灵宝丹上面的瑕疵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


    因此，在棠糖来找他要灵宝丹时，他只是想了想，便提出了那样的要求。


    “你不怕我骗你？”


    棠糖看着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面容精致俊美，目光纯粹澄澈，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干净，圣洁出尘，青涩稚嫩。


    他有一张漂亮到极致的容貌，或许是因为棠糖见过太多长相俊美，各有千秋的男子，她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这也是言止答应她，为她炼制灵宝丹的原因。


    “我会一直跟着你，等到你掉了眼泪之后，我会一生一世跟着你，无论你去哪儿！”


    他将那颗有略有瑕疵的灵宝丹给了棠糖。


    棠糖将它转送给了凌云澈。


    凌云澈没有想到棠糖这么快就拿到了灵宝丹，他心情略微复杂，向棠糖道谢之后，就拿着灵宝丹下线了。


    “你找我要灵宝丹就是给那个男人？”


    言止挑了挑眉头。


    看向棠糖眼神有些奇怪。


    棠糖知道他是误会了。


    解释道。


    “是，我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在此之前，你恐怕并不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吧？”


    棠糖的话令言止微微沉默了一瞬。


    “介于实与虚之间，对别人来说，这里是虚假，但是对于在这里诞生的人来说，这里却又是他们自己心目中的现实！”


    “原来，你一早便发现了这一切的不对劲。”


    棠糖别有深意。


    言止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我也情愿自己能够活的懵懂，可是，再很久之前，我便发现了这个世界一些地方不合常理的存在！”


    言止眼眸微深。


    看着棠糖，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将自己曾经的一切说了出来。


    “你知道第一颗灵宝丹的眼泪是谁的吗？”


    “谁的？”


    棠糖问道。


    “我父亲的，我父亲是前任神医谷谷主，神医谷向来隐居世外，阴差阳错之下，他认识了我母亲，与我母亲相爱，当时，我母亲是一个官家家小姐，容貌性格才情皆是一等一的，以她的身份，她都可以进宫做娘娘了，可是，她偏偏不在乎这些，反而与我父亲极其相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父亲与我母亲会白头偕老一生，却未曾想到，后来，他们走向了陌路，我父亲外出采药时，不小心掉下山崖，失去了记忆，并且被一个渔家女所救，被那个渔家女所救之后，他与她相处之中，与其相爱，并且生了一个孩子，而在我父亲失踪的那五年里，我母亲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的下落！”


    言止顿了顿。


    “我母亲怕他会出事，那五年里，她一直行善积德，甚至让我与她一起茹素戒荤，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父亲能够健康平安的回来，我父亲确实如她所愿，健康幸福，平安无比，却已经忘记了我母亲，并且，与其他女子成亲生子，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崩溃无比，曾去找过我父亲，可是，他却不承认我和母亲的存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渔家女和她的儿子，这样的打击，令我母亲悲愤不已，一怒之下，她买通了杀手杀了那对母女。”


    “那对母女死后，我父亲也痛苦不已，巨大的打击和刺激之下，他恢复了记忆，恢复记忆的他，看到了我母亲，又燃烧起对母亲的爱意，好似彻底忘记了那对母女的存在，与我母亲幸福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是，这并不是结局，后来，我父亲杀了我母亲，并且自杀了，那时候，我已经在神医谷众长老的支持下继承了神医谷谷主之位，我看到他在杀了我母亲那一瞬间，他流泪了。”


    这一刻，言止有些茫然。


    “我不懂他到底爱不爱我母亲，他心里是否有我母亲的存在，说他多情，他又无情，他可以为了后来的妻子和儿子杀了前任妻子，说他无情，他又多情，他在杀了我母亲之后，可以自杀，去陪伴他，因此，他始终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