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过来后。
看到眼前陌生的地方。
简陋的狭小的屋子里,带着一股浓烈的中药气息。
棠糖从床上坐起来。
灰色的账幔暗沉破旧,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却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姑娘,你醒了啊?”
棠糖还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哪儿,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男子。
男子身影修长,一身白色的布衣,看起来廉价而又简单,蓝色的发带将头发随意的束在后面。
文雅而秀气。
浑身带着些读书人特有的傲气与自信。
他笑的腼腆。
俊逸的面容,显得极为好看。
他似乎很少与异性相处。
棠糖看到他,微微诧异。
“乔公子?怎么是你?昨天,是你帮了我?”
乔默也很惊讶。
他没有想到,少女竟然认识他。
“姑娘,你认识我?”
棠糖没有隐瞒他。
暖暖只是一个丫鬟,她替陈教训调查了他许多事情,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只是,乔默并没有见过暖暖,每次,陈皎月出来偶尔乔默,故意接近他的时候,她都是带着其他丫鬟出来的,只是让暖暖留在陈府替她打掩护。
因此,他并不知道暖暖是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乔公子,你不认识我,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我之前只是陈家陈皎月小姐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小姐对你一见钟情,因此,就让我去打听你的事情,所以,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
乔默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
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了。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她身边的人,你既然是陈小姐身边的丫鬟,你怎么又会在这里?还弄成这个样子!”
棠糖没有隐瞒他,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
包括陈皎月怎样故意接近他,怎样她被陈家的人发现,受陈皎月连累,被陈夫人下令责罚,而她又逃离了陈府。
在听到棠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和陈皎月之后,心里莫名有些难受,甚至于有些责怪陈皎月。
对于陈皎月,一直以来,他虽然不喜,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
棠糖并没有发现,在她提出陈皎月时。
乔默极其平淡。
那副样子,根本不是对待一个倾心爱慕之人,反而是一个极其陌生令他有些不耐的人。
“那你现在怎么办?你就这样离开了陈府,陈府的人会善罢甘休吗?”
乔默担忧的看着棠糖。
“我没事,谢谢乔公子的担心,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棠糖笑眯眯的回答。
乔默沉默了一下。
大好人吗?
他不可置否。
他把手上的药放在棠糖面前。
“昨天你淋了太大的雨,受了寒,身体无法承受,你就晕过去了,后来,冒犯了姑娘,将你带到我家,让大夫来看了你,开了药方抓了药,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些,对了,这个药我已经熬好了,姑娘喝了它吧!”
棠糖有些无奈。
她看着黑黢黢的药碗,叹了口气。
“我竟然也会生病!”
棠糖爱你不记得她以前的记忆,可是,她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会生病的。
这一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竟然生病了。
也因此,她极为震惊。
乔默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凡是人类,世间所有的生灵,都是会生病的,特别是人类,又脆弱又敏感,所以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姑娘,你要让病赶快好起来,必须要好好吃药睡觉。”
棠糖倒是同意。
人类确实很脆弱,却又很强大,总有一些被踩在脚下的人类,他们生命极为脆弱又顽强。
“对了,我好像从未见过姑娘,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他询问了棠糖名字,
棠糖看了一眼碗里的药,一口饮尽。
“棠糖,我叫棠糖,你可以叫我棠糖。
“棠糖?酸甜苦辣甜里的糖吗?”
棠糖点了点头。
“是的,海棠的棠,甜糖的糖!”
海棠的棠。
甜糖的糖。
乔默反复在嘴里念着她的名字。
“你的名字真好听,棠糖姑娘,你刚喝了药,在吃点蜜饯吧,这药有点苦。”
乔默给了棠糖一包蜜饯。
棠糖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接了过来,吃了一颗。
并且向他道了谢。
乔默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他想起了,他送大夫回去的时候,恰巧路过铺子,就想买了这个蜜饯。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海里就只是想,怕棠糖醒来喝药的时候会怕药苦。
乔默突然想起棠糖是因为他和陈皎月的事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不由的有些不舒服。
他向棠糖道了歉,连累了她,棠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并不是暖暖。
即使,现在她用了她的身体,有了她的记忆。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违和。
只是,她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危险和不安,因此,她才没有有所动作,就是想看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棠糖并没有在乔默这里待多久,因为棠糖的原因,他第一次奢侈了一回,买了餐馆的食物回来,就算少女说她先前只是一个丫鬟,可是,在乔默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她气质不凡。
样貌清秀。
眼眸澄澈漂亮。
浑身上下,灵动不已。
犹如一颗落入凡尘的星辰,怎么会是一个丫鬟。
棠糖与乔默吃了饭之后,便提出离开。
外面艳阳高照,而乔默又与陈皎月有所关联,她不想与他产生太多联系。
“乔公子,多谢你的帮助,昨日若非你帮了我,还为我请了大夫,我恐怕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放心,你今日的相助之恩,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棠糖便提出离开。
乔默心里莫名不舍。
他却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她。
特别是,他现在的处境。
也说不出让她留下的话。
这一刻,乔默心头莫名升起一抹野望。
他虽然只是一个秀才,却不代表他没有本是考科举,他文采斐然,若继续去走那条路,将来一定有所不凡。
只是,他厌恶极了那个地方的肮脏之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本来有机会考上科举,却被卑劣的朋友背叛,伤了腿脚,落下了残疾,一辈子抑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