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彧和第一楼掌柜说了她说慕容白的朋友,想要见他,掌柜怪异地看了唐诗彧一眼,命人好生地招待着,去楼上通报了。
“慕容少爷,唐三少爷来找您了,您有空见他吗?”掌柜斟酌着字眼问,生怕问错了。
这几日慕容少爷着实奇怪,不仅派人去唐家门口盯着唐三少爷什么时候出来,还整日放着越来越多的账本不看,坐在床边发呆。
有一次,他晚上来送账本,发现慕容少爷这几日竟都是在软塌上睡的。
今早送来一份来自钱庄,有关印子钱的文书,急需慕容少爷签字,也不知道慕容少爷想什么,随手签了唐诗彧三个字,他嘴贱地“哎”地提醒一声,遭到了慕容少爷凌厉的扫视。
他低着头不敢看慕容少爷,听到纸张被团起来的摩擦声后,脚边多了一个由文书做成的纸团,本想抬头提醒慕容少爷这张文书牵扯到几十万灵石的流动,视线触及到慕容少爷烦躁的神情,他不敢吭声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向来运筹帷幄,自信从容的慕容少爷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即便他看着慕容少爷长大,平日也不能发现慕容少爷到底是喜是怒。
这一次他看懂了,慕容少爷在烦躁,因为他把唐三公子放在了心上。
在意到,一直注重外貌,每日仔细挑选衣服更换的慕容少爷,穿着开始随意起来,一周中只换了三件纯色睡衣。
可看慕容少爷如此烦躁的情绪,能猜到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不敢轻易触及慕容少爷的雷点。
问出声后许久没有传来回信儿。
就在掌柜以为慕容白不会回答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隐隐有些期待的声音:“带她过来。”
在掌柜下楼时,听到房间里发出翻箱倒柜的声音,疾步下楼的脚步放慢了许多:他要有眼色地给慕容少爷留够换衣服的时间。
唐诗彧正从油纸包里偷拿了一块电心放进嘴里,掌柜从楼上下来,看了个正着儿。
唐诗彧尴尬地将还没有嚼碎的点心硬咽了下去。
掌柜心想:唐三少爷的性子倒是比传言中要可爱许多。
于是笑着说道:“慕容少爷让您上去。”
唐诗彧提着油纸包上楼,掌柜要跟着,唐诗彧扭头说:“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忙。”
掌柜表情一顿,知趣儿地没有再跟上,转身去处理手头的事情了。
随着唐诗彧“噔噔噔”欢快的上楼声,慕容白迅速地把自己和屋子收拾干净,惬意而又慵懒地侧身躺在软塌上,小桌子上摆放了两个茶杯,里面的热烟袅袅升起,软塌旁放着一个小火炉,不知烧的什么燃料竟没有一丝烟气。
唐诗彧推门而进时,看到的就是这悠闲自在的一幕,没有一丝慌乱后的痕迹。
慕容白今日穿得依旧是染了许多颜色的衣衫,好在慕容白长得好看,这样穿也就花哨了些,换个人就该翻车了。
但是头发高高地束起,倒是比之前在脑后随意地轻轻一系显得精神些。
慕容白看到唐诗彧娇小的身子被狐毛棉披风盖得严严实实,想起屋子里烧着小火盆,比外面暖和许多,本欲起身帮唐诗彧将披风取下,动作顿了顿,只是出言提醒道:“屋里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不把披风脱下来吗?伤风了我这儿可不管报销~”
唐诗彧边脱披风边说:“我来找你玩儿,给你带了些糕点,西边老字号的,很好吃。”
慕容白伸手指了指门后的衣架,说:“挂在那儿就行。”
唐诗彧转身挂披风的时间,慕容白把唐诗彧带来的糕点拿在手里准备放进柜子里藏起来。
唐诗彧好笑地说:“白白,不至于吧?虽然是我带来送给你的,一般情况下,不应该咱俩一起吃吗?你这么喜欢,下次我来的时候还给你带就好了呗~”
被抓住小动作的慕容白听到唐诗彧的称呼,僵硬地转过头,说:“白白?”
“不喜欢吗?慕容白叫着多生疏。”说实话,她只是想和慕容白关系再拉近些,好抱地主的大腿,而且慕容白确实肤色较公子祁他们更为偏冷白,白白,适合他。
慕容白眼底晕开一层涟漪:“公子祁你称呼他什么?”
“就叫公子祁。”公子祁面无表情,小祁祁她叫不出口啊。
慕容白长长的丹凤眼更加舒展,瞎子也能感觉出来他现在心情极好,小声说了一句:“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说着把手里的糕点放在软塌的桌子上,打开,说:“一起吃,正巧尝尝新送来的茶叶。”
唐诗彧不客气地坐在软塌上,脱了鞋,盘起腿儿,手捏着糕点往嘴里放,嚼到一半,喝一口清香四溢的茶叶,桂花糕夹杂着新茶的清气,在嘴里散开,沁人心脾。
唐诗彧吃完又拿了一块。
一块又一块,直到最后剩下一半的时候,唐诗彧惊觉自己应该是来抱大腿的,而不是来吃播的。
见慕容白只喝茶,糕点一块没动,伸手往他那边推了推:“别光喝茶,吃一块,很好吃的。”
唐诗彧眼神有些狡黠,慕容白在商场上察言观色了多少年,刚刚一时被唐诗彧冲昏了头脑,喝了几口茶平静下来,自然能看出来唐诗彧这次来不单单只是为了找他“玩”儿。
放下茶杯,慕容白开口道:“说吧,究竟找我什么事儿?”
唐诗彧笑嘻嘻地说:“哪儿有什么事,单纯地想找你玩儿,明天该进秘境了,在家一个人坐不住。”
慕容白毫不留情地戳破唐诗彧的说辞,同时阻止了自己多想:“如果是想找人玩儿,你和公子祁的关系比我亲近多了吧?他才是第一人选。”说完垂眸看向指尖的茶杯,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失落。
“再不说,就别在这儿耽误我的时间。”慕容白当惯了决策者,想要问出唐诗彧的目的,不会放下姿态像个朋友一样说话,语气强硬了些,来掩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唐诗彧抿了抿唇:慕容白生气了吗?他说话一直很圆滑,不会如此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