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老师有什么疑问么？”陈厚朴强装镇定道。
李不凡眯眼看了看他，心中思索，这孙贼肯定有事瞒着我！
不过他没证据，只好作罢，把注意力放在苍渊身上。
此时苍渊已经操控着红线穿过了那十丈平坦的直线，进入上下坡的阶段。
可是用力稍稍有些过猛，红线在上到坡顶时冲了出去。
他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手中还是有活的，连忙调整一番，又将红线拉了回来。
不过他也比贾大发好不到哪去，过了蜿蜒的曲线，在离开第一个圆圈后，没有控制好，道力与红线之间的连接瞬间断开。
“七十……七十一丈。”虽然监考的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引线穿针可不必木舟载石，对于道力的控制来说，即便是悟道境的强者，也不一定做得好。
他们曾听说过，徐山奈在成为城主后，也研究过这引线穿针，联系了数月，才勉强走完百丈而已。
但徐山奈是悟道境，这帮小家伙可才是窥道境啊！
听到成绩的苍渊有些懊悔，狠狠的在空中挥了一拳，“***”
他回到李不凡身边，跪在地上，眼睛有些湿润，“老师，对不起！我没表现好！”
若说贾大发的道歉，李不凡能理解，是因为没听他的话，为做的太高调而道歉。
那苍渊这道歉，他可就不明白了。
“没表现好？”李不凡反问道，“你表现的很好了啊。”
“不！不！还不够好！”苍渊擦了擦眼角，“我辜负了您的教诲。”
这越说李不凡越懵，他虽然也看不上这引线穿针，但是他心里对这种测试还是有数的。
在他的预期内，苍渊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今天不仅没失水准，反而是正常发挥啊。
他本想问苍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一个身材壮硕的小伙子哭的跟个婆娘似的，他就也懒得问了，“行了，别哭了，先去休息。”
他带着心中的疑问，想扭头问问陈厚朴，却见陈厚朴站了起来，甩着两个胳膊原地踱步，“陈院长，你这是……”
“哦，坐的有些乏了，起来走走。”陈厚朴这才又坐下。
表面装作无事发生，但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我特么失算了啊！应该多嘱咐他们一句别动不动道歉……唉……得找个借口开溜。”
“陈院长，你说我的这帮学生是……”
不等李不凡问话，陈厚朴连忙打断道，“快看，穿过第一个圈了。”
李不凡眼珠转了转，也只好叹口气，皱着眉头继续看学生们考试。
方台上的雷云霆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一旁的徐山奈也颇为满意。
唯独杨会长皱眉不解，问道，“雷会长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李老师甘愿如此出尽风头？”
她应该算是这十五人里与李不凡来往最密切的了，所以她很清楚，李不凡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
要不然那些丹方就不可能只和她私下交易，大可以那到各大城池的丹师协会去兜售。
可今日的情况实在是反常的很。
“嗨，不算什么办法，只是让陈厚朴做了点思想工作罢了。”雷云霆讪笑道。
“思想工作？”杨会长更不解了，“李老师可是能言善辩，就陈厚朴那笨嘴，怎么做的通？”
“做不通李老师，还做不通他的学生嘛？”雷云霆饶有深意的看了杨会长一眼，“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杨会长试着解读了一下雷云霆的眼神，又想了想他的话，这才明白。
心中不由得赞叹，秒啊。
同样明白的还有一旁的徐山奈，但他只是笑笑，没有发表意见。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亥字科的学生已经测试完大半，大部分成绩停留在八十丈以内，也有个别突破八十丈，但却没有一个到达九十丈的位置。
而观众席上的群众却是兴奋的不行。
大家都知道这引线穿针的难度有多么大，虽然被频频震撼，但却看的有滋有味。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期待亥字科会不会出现一个能贯穿百丈的人。
反观李不凡，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每一个学生到他面前都是标准的一套流程，下跪，道歉，哭。
可他却一直没有机会问清楚这帮人哭啥……
而他身旁的陈厚朴更奇怪，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弄得他心烦意乱。
直到观众席上出现震天的欢呼，他才缓过神，发现叶仑灵已经完成考试，成绩：一百丈！
见叶仑灵高兴的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欣喜道，“老师，我拿了满分，你不用担心被责难了！”
“责难？”李不凡皱眉，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结合之前陈厚朴的各种行为，他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核心。
陈厚朴这个糟老头子！
正要扭头呵斥，却发现陈厚朴早就没影儿了。
抬眼望去，只见陈厚朴一路小跑离开了演武场。
“这孙贼！”转过头来，严肃问道，“仑灵！陈厚朴那个糟老头子是不是给你们说什么了？”
叶仑灵不明白李不凡为何这般严肃，便一五一十把陈厚朴早晨对他们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陈院长说我们昨天的表现已经引起了道门的重视。
若是今天表现的不好，或者与昨天的差距太大，道门恐怕会怀疑是老师你贿赂考官，故意放水。”
“哈？”李不凡懵了，这特么什么跟什么……
苍渊这时候起身接过话题道，“而且，陈院长还说，若是道门认定老师贿赂考官，那肯定会开除老师。”
“晋级内院的名额只有三个，我们剩下的人明年还会留在外院，若是老师被开除了，就不能再教导我们了。”身材五短的贾大发也起身说道。
看着学生一个个严肃认真的表情，李不凡气笑了，“可问题是，我不是都说了，要低调嘛？”
“那老头也想办法堵了你这条路。”唐玉芙这时走下场，一副看穿真相的说道，“他说，你一定会为了我们的茁壮成长，为了不让我们迷失在名声大噪的错觉里，而劝我们收敛实力的。”
“这么烂的理由你也信？”李不凡扭头对着唐玉芙问道。
“我没信啊，可是他们信了。”唐玉芙指着亥字科其他学生道，“那老头今早一开口我就听出问题来了。
但是其他人似乎都信以为真了，我也只能将计就计咯。”
说到这，唐玉芙还不忘指了指身后道，“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十丈，算是很收敛了吧。”
其他人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突然反应了过来。
“难道……我们被陈院长骗了？”
唐玉芙翻了个白眼，心中啐道，“一群憨货，现在才发现么？”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李不凡反问道。
“拜托……他们刚才那股像是要报杀父之仇一样的气势，我说了有用么？”唐玉芙撇撇嘴道，“孤掌难鸣啊，我的不凡哥哥！”
李不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接唐玉芙的话茬，但看学生们羞愧的神情，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安慰道，“也算不错，就当上了一课。
好好回去休息，明天的实战才是重头戏！”
不过他心里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陈厚朴……还有给陈厚朴出主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