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李不凡愣愣的说道，虽然那一晚，他没看清城主的样貌，但大致轮廓还是有的。
如今牢房里十分昏暗，与那一晚他看到城主时的情况几乎一样。
“不是什么？”精瘦老者邪魅一笑道，“不是应该在外面当城主，是么？”
“嗯……对啊。”李不凡的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问道，“难不成你是他的孪生兄弟？”
“狗屁！”精瘦老者骂道，“老子姓杨，他姓裴，怎么可能是兄弟？”
李不凡这时，才勉强反应过来，因为他听说樊骧城的城主就是姓杨。
“这么说……他是个冒牌的？”
“嗯，已经冒牌了六年了。”
李不凡砸吧了一下嘴道，“那你这个城主混的不行啊！居然被人关起来六年，还没被发现。”
“他以前是我的客卿，跟了我几十年，想要扮演我的一举一动又有何难？”
“哟？看来是遭人暗算啊。”李不凡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跟我说说呗。”
“你拿了他那么多钱，不赶紧逃命，还有空在这听我讲故事？”
“嗨，你有所不知，我现在是全城通缉的要犯，城门封锁，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樊骧城，所以有的是时间听你讲故事。”
“通缉的要犯？那你倒是聪明，知道躲在城主府。”
“过奖过奖。”李不凡摆摆手道，“我叫李不凡，还未请教前辈名讳。”
“杨震！”
“这名字听着就很响亮。”李不凡打趣道。
但他发现杨震有些不悦，才意识到自己拿老前辈的名字开玩笑，的确有些不妥。
于是他正了正神色道，“杨城主，说说你的故事吧。”
“一切都要从六年前说起。”杨震回忆道，“六年前，我接到州主的命令，要我联合周边三个城主的力量，合力围剿一个在逃的要犯。
并且要完好无损的抢夺他手中的令牌。
州主还暗示我，若是这次差事办的漂亮，我就有成为州府外卿的机会。
于是我就带着裴天虎去了。
但不知怎么的，那人似乎对我们的行踪很了解，无论怎么围剿，他总是有办法逃脱。”
“啧啧啧，这人有两下子啊。”李不凡砸吧着嘴道。
“可最终，我们还是把他逼到了绝路。”杨震继续说道，“不过他的实力与我们不相上下，为了防止他临死之前与我们同归于尽。
所以我们在唯一的退路上布下了层层埋伏，就等他自投罗网。”
“嗯？看来你们失败了？”
“是的。那人自爆了道印。”
“那就不对了啊。”李不凡质疑道，“就算是悟道境，引爆道印也不可能造成多大范围的伤害，凭借你的实力，还能逃不掉？”
“没想到你还懂的挺多。”杨震有些诧异道，“不过，他可不仅仅是自爆道印这么简单。
自爆道印，只是他使用另一个道术必须要做的事。”
“以道印引爆瞬间产生的道力才能触发的道术么？”李不凡摸着下巴道，“这样的道术不常见呢。”
“是啊，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中了他的诡计。”
“你们以为他自爆道印自杀，然后进入了他提前预设好的道术范围？”
“聪明，一点就透。”杨震夸赞道，“当时那道术被触发之后，引起的爆炸随随便便就能毁掉想樊骧城这样的城池。
即便我们再怎么努力的逃跑，终究是没能躲过。”
“然后呢？然后呢？”李不凡焦急的问道。
“然后我的道印损伤，险些沦为废人。
而裴天虎由于回去报信，幸免于难。
只不过……”说到此处，杨震的眼神狠厉起来。
“他趁其他几个城主重伤，下手杀了他们，至于我，他没办法下杀手，所以才留了我一条性命，把我关押至此。”
“为什么？”李不凡问道。
“因为他还需要我脑子里的东西。”杨震扬起嘴角道，“他想代替我，但很多事他是不知道的。
即便他的易容术再厉害，但脑海中的秘辛却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只需要三言两语，便会被拆穿。
而且，当时我还是吏部理事眼前的红人！”
“理事？”李不凡已经很多次听到这个称呼了，上次秦松柏想要晋升城主的时候就跟他提到过。
他知道这个职位是门主之下最高的职位，但是似乎道门有很多个理事。
“那个唐理事是管啥的？”李不凡问道。
这个唐理事的称呼，也是在裴天虎和白管家说话时听到的。
“他就是吏部的理事！”杨震激动道。
“原来如此。”李不凡微微点头道，“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唐理事他怎么了？”杨震闻言慌了。
“不是，前辈误会了。我是听裴天虎让人给唐理事递了一封密函，估摸着应该是关于没有抓到我的事。”
李不凡继续解释道，“而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正是这里。
按道理来说，城主向上汇报工作，应该是找顶头上司，也就是……呃，州主吧。
可他却直接跳了两级。
当初还觉得可能是我听错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仰仗着你之前的名声。”
“嗨……那些名声早就被他这些年败光了。”杨震叹息道。
“怎么说？你被关在这里，还能知道外面的事？”李不凡不解道。
“因为那些秘辛。”杨震说道，“每次，他接到一些密函，都会到这里来问我关于密函中的事。
而作为交换条件，我就会问他一些关于外面的事。
而且他很多决定，都是当着我的面做的，所以，我自然知道。”
“这样啊……那岂不是说，等你脑海中的秘辛全部说完的时候，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唉……这种事，听天由命吧。”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李不凡又起了一个话题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围剿的人是什么样一个厉害的角色，竟然需要四个城主一起出手。”
“这件事关系到道门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杨震直言拒绝道。
“哎呀，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到时候死了，这些秘辛还得带进土里。”李不凡对这个被围剿的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四个城主齐出动，居然能被反杀，这人不简单啊。
杨震沉吟了良久，权衡利弊后，才问道，“你知道曙光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