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逃的掉吗?”陈冬揉了揉鼻梁,把前面摆在他面前的证据都收了起来。
“明天你的判决书就会下来了,不过你活着的几率不太大,还忘了告诉你,你父母都已经被革职查看了,所以不要希望他们能够救你出来。”
陈冬在离开牢房之前,扭头说了一段话,像是在提醒易艺,不要希望有人来救他。
易艺只是冷笑了下,之后他的脸庞就没有再露出任何表情。
在陈冬离开后没多久,突然监狱里一个警察打开了牢房,把他带向探监室。
“有人探监。”
易艺的手臂被锁在了凳子上,他稍稍调整了下坐姿,才慢慢抬头看向来探监的人。
但他却没想到来探监的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孙离。
孙离没有拿起电话,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死死的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挣扎。
易艺轻笑了下,然后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被锁在凳子上的手掌,他手掌很干净,上面的纹路也很清晰,但是在生命线的位置,却消失了半段。
在他的脖子后面突然闪现了一下六芒星阵的符号,不过没有人发现,因为它的光芒很微弱。
探监时间到了,他抬头看了孙离最后一眼,却发现她嘴型似乎是在说着:“对不起。”
易艺听到她说的话只是莫不做声,他手上的锁链又被打那警察打开了,他把易艺带回监狱后就没有再管他。
监狱里很暗很漆黑,连一扇小小的窗户都没有,周围有的只是四堵窄小的墙壁。
……
第二天,判决单下发。
他也吃到了最后一餐饭,俗称断头饭。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自己这次难逃一死,但他死得其所,他不后悔。
当他吃完端头饭之后,就被带上了执行台,执行枪毙。
“砰!”
子弹的速度很快,只是在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的思维就瞬间停止了,他也轰然倒在地上。
他死了!
这件案子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是生活却还在继续。
……
在一个潮湿凌乱的屋子里,坐着一个长满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而那照片上的人显示的是他自己。
他用手轻轻临摹着自己的照片,好像在怀念照片里的人,在他的眼眶中还溢着满满的泪水。
“胡子,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代替我……”
他慢慢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落了下来,他脸上的胡子也随之掉落在地,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孔。
易艺是他的过去式,而胡子是他的将来时。
他将代替他过着原本属于他的生活,他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他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原来,再见是再也不见!
“易艺。”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篮球帽和口罩的人,提着一些食物走了进来。
“我是胡子。”易艺把自己手上的相片小心放了下来,然后才慢慢抬头认真说道。
“好,你是胡子。”那人温和的说道,他把手上的食物放下后,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而他的那张面孔使人非常熟悉。
他是陈冬。
陈冬慢慢的接近着易艺,可是在距离他还有一米时,易艺突然抬起头,冷漠的看向他。
陈冬看见他那冰冷的眼神,心情宛如刀割一般,可是他还是弯起了嘴唇,慢慢的靠近他。
“你离我远点。”这是易艺这么多天以来,唯一对他说的一句话,但是他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厌恶。
陈冬默默点了点脑袋,然后指着桌上的食物说:“好,那你要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陈冬离开的背影有些沧桑,可是这却溶解不开易艺已经冰封的心,他的心已经死了。
陈冬还记得那一天,胡子突然找到他的家里,求他帮他办一件事情。
那时的胡子就已经查到了有人一直在监控着易艺,企图抓住他的证据,然后把他处于死地。
而警告信也是胡子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他妄想用这样的办法,使易艺停止查探这个案子。
可惜却没有成功。
他来找陈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他知道这次他们一定要把易艺杀了,才会放下他们的防备心。
事情直到后来,越来越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只能用自己最后的办法了,代替他。
所以那天陈冬给易艺发短信让他下楼,然后他使易艺昏迷了,而就在那时候胡子带上了人皮面具,和他实行了互换。
易艺被送往了一个隐蔽性很强的小房子里,而胡子被送往了监狱,至于他们监狱里的谈话,也都是演戏给那个法官看的。
有时候陈冬也在想如果那时候是自己代替易艺去死,那他是不是就能记得自己一辈子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就算有,这个方案放在那时也是行不通的。
他们都知道,易艺没有杀人,可是在那个时候却必须有一个人要顶替出来,而掌握了证据的易艺,必定会成为最先考虑的对象。
因为他妨碍到那些人的利益了,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置于死地,永绝后患。
易艺抬手拿起了一把水果刀,然后拿起苹果慢慢的削着皮,苹果的皮被他削的很完整,连成了一大串,但是在他削最后一圈时,苹果皮断了,他的手指被割破了。
猩红的血液沾染到了苹果上,仿佛像使苹果重新长出了一块皮肤。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苹果,然后一口一口的把刚削好的苹果都吃了下去,包括被血液染红的那一块。
他的手指还在一滴一滴的滴落着血液,但是他却丝毫不看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
“我打算杀了他,为你报仇。”易艺望着空气,语气依旧是毫无波动。
“我打算杀了他。”易艺又重复了一句,他手上的苹果核被他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我要杀他。”易艺再次说了一句,在他说这句话时,眼神中好像带着一丝诡异的色彩,他的手指也紧握着水果刀。
鲜血一滴滴的滴落下来,融进了地板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他的唇角微弯,可是却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笑容,他抬步慢慢的走出了屋子。
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冷静,也比任何人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