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拿到美杜莎的头颅后,我能娶你吗?”他的脸庞瞬间滚烫了起来,头也低的很低。
“等你拿到她的头颅再说吧。”美杜莎望向他淡淡的笑着,眼睛里却不带丝毫的表情。
风带起了裙纱,落叶从树枝上调皮的逃离了下来,飘向远方。
红艳的太阳此时已经朝西边慢慢落下,猫头鹰在树枝上发出“咕咕”的叫声,夜晚出行的动物,也都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美杜莎此时正坐在一个简易的火堆旁抱着双手,脸庞被火焰照的通红,脸上却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
“等着急了吧?”珀尔修斯抱着怀中的食物走向美杜莎。
美杜莎抬头见到来人,立刻掩饰了脸上的表情,转化为一抹微笑,“肚子是有些饿了。”
珀尔修斯把怀中的食物放在地上,那是一根根长条的像树枝一样的食物。
他把这些食物切割成一小段,一小段,然后埋进了火堆下面的炭灰里。
“再等个七八分钟就能吃了。”珀尔修斯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紧接着拿起茶壶里的水清洗了下满是炭灰的手掌。
美杜莎只是坐在石头上静静的望着珀尔修斯的动作,没有说话,也没有想要上前帮助他一下。
珀尔修斯很快便发现了美杜莎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只是有点想家。”美杜莎的声音很动听。
珀尔修斯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坐在一旁,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这句话。
他拿起旁边的树枝,折断,然后放进火堆里。也许因为这柴是潮湿的,所以加进去以后立马冒出了一整浓烟,呛的他俩直捂鼻口,但喷嚏却还是不停的再打。
他们俩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立刻远离了这个火柴堆,之后又站在一起面对面的时候,还大笑了出来。
“我带你抓鱼去。”美杜莎突然眼睛一亮,对他眨了眨眼睛。
小溪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远,大概走个几百步就到了,那里的溪水很干净透亮,甚至能够看清溪底的碎石和细沙。
“好。”珀尔修斯望着她调皮的样子,痴痴的应了声。
这个季节的鱼儿是最鲜美肥嫩的,再加上几片调味叶子,烘烤在火堆上,那香味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美杜莎脱掉了脚上的鞋子,露出两双小细嫩的白脚,踩进了奔流不息的溪水中,同时在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嘘!”
美杜莎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然后眼睛闪着明亮的光彩,在水中寻找鱼儿。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尤同一个山间的精灵般,在水中慢慢的行走着。
珀尔修斯突然心里有一阵的慌张,仿佛害怕她消失一般,急忙的冲进溪水中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美杜莎脸上面无表情,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要说她无情,的确是的,她从来没有丝毫的感情。
唯一学会的忠诚,也在被人的设计中消失殆尽。
她现在在利用他,她让他喜欢上自己,让他因为对自己的愧疚,从而不伤害她的姐姐。
“你这是怎么了?”美杜莎明知他为什么会这样,却还是装傻的问出了口。
“我怕你消失!”这是最温柔的情话,珀尔修斯真挚的脸庞做不了慌。
“放手吧,我不会消失的,你再不放手,鱼儿可都要跑了哦!”美杜莎轻轻的调笑道。
珀尔修斯立刻放下了双手,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美杜莎。
美杜莎转过头去,躲避他的眼神,因为现在的她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
命中的劫难逃离不开,也躲藏不了。
那卦象……
“那里有鱼!”
美杜莎的沉思被珀尔修斯给打断了。
“哪儿?”美杜莎抬头一脸呆萌的样子。
珀尔修斯连忙从美杜莎手中拿过木棍,刺向了水中,当他拿起来的时候,一条肥大的鱼儿正插在木棍上,冒着血水。
美杜莎伸出食指戳了戳那条鱼的头部,然后把指甲划向那条鱼的伤口,手指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咸的!”
美杜莎把食指放进嘴里,口腔中立刻弥漫了一股咸味。
“不,是苦的!”
口中的咸味慢慢的转换为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珀尔修斯抓住美杜莎的手臂,对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鱼只会是甜的。”
是吗?
美杜莎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声来。
等到他们回到火堆旁时,火已经熄灭了,拨开外面的灰,里面稍微闪着点火星。
珀尔修斯从火堆的灰里找出了几根外表烧焦的木条叹了口气。
“已经烧焦了。”
“不,里面还没有焦。”美杜莎把外面晒焦的部分剥掉,露出了里面鲜红的果肉,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清香的味道。
“不错!”美杜莎尝了尝里面的果肉,赞许的点了点脑袋。
“我再烧一堆火吧,别吃太饱了,等会烤鱼可就吃不下了。”珀尔修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到一旁生火去了。
美杜莎吃了一会后,突然顿住了手,抬头望向天空。
“珀尔修斯。”
美杜莎扭头望向他。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她,还是仇恨她?”
珀尔修斯停下了生火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过却是一闪而过,谁也没有看清楚。
“我不知道。”
“看来你过得很幸福。”美杜莎抬眼羡慕的望着他。
珀尔修斯没有解释,反而反问道:“你呢?如果你遇到那样的事情……?”
“我……”我似乎已经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但是我选择了逃避。美杜莎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脸庞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珀尔修斯抬头搂住了她的肩膀,火堆已经被他生起来了,鱼也已经架在上面烤了起来。
“我从来都不去想不存在的东西,如果真正到了那一天,或许会有决定吧。”珀尔修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语气有些缓慢,但让人听的很舒服。
“你很豁达。”
“这不是豁达,而是害怕。”珀尔修斯低垂下脑袋,把火堆上架着的烤鱼翻过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