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心潮起伏得厉害，最后气着气着就笑了。


    缴械投降了，“我说不过你。”


    商沉寒慢慢收敛了笑意，后背靠回墙壁，“时间不早了，睡吧。”


    说完，缓缓阖上了双眸。


    羽睫低垂，在眼窝处投下清浅的剪影，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跟刚刚那个强词夺理的混蛋，慕浅实没法把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敢情人格还带自动切换的？


    真高级！


    谁也没再说话，酒窖里又恢复了安静。


    慕浅后背也靠向墙壁，后背顿时传来一阵冷意。


    望着头顶明亮的灯光，才想起今晚是除夕。


    在这儿待这么长时间了，应该马上就要12点了吧？


    转头看向身侧人手腕上的腕表，快了！


    新年钟声即将敲响，绚烂的烟花会点亮整个夜空，大多数家里，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年糕聊着天，一起守岁……


    可放眼望去，入眼的是一个个酒架，全是不会说话的酒瓶。


    忽然有些心塞，却也在期待着。


    视线再度落在那只腕表上，盯着上面的秒针，饶了一圈又一圈……


    12点了——


    慕浅眼眸一亮，屏息凝神去听。


    好半响过去，周遭依旧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隔音效果真好啊……”她恍然失笑，低喃了一声。


    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人一安静下来，思绪就开始翻涌，冷意也从快速从四面八方找了过来。


    往手里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明明今天“直播”了一天，身体很累，大脑却依旧很活跃，一点困意都没有。


    倒是那些负面情绪，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全在这个时候跑来作祟了。


    在心底横冲直撞，急着找突破口。


    还是去挑瓶酒吧。


    没准喝两口就困了呢。


    身体有些无力，只好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撑着墙壁站起来，然而刚迈出一步，双腿一软，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一双有力的双臂及时接住了她，将她扶起来坐好。


    商沉寒墨眉微蹙，一些话脱口而出，“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碰到了酒架那多危险！”


    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没磕着吧？”


    慕浅看着自己麻木没有一点知觉的双腿，深深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商沉寒微怔了下，随即伸手抬起她的脸，才发现她眼眶通红，眼里泛着晶莹的亮光，却是死死咬着唇，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刻，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生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是从未有过的。


    不强烈，却无法忽视。


    以为是自己刚刚语气重了，把人吓到饿了，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我不是骂你的意思，别哭。”


    可话音刚落，眼泪就当着他面掉下来了，一颗接着一颗，不断的滑落。


    不像是宣泄，反而是低低的抽泣，似乎是被极力压制着。


    连哭，都要这么克制吗？


    商沉寒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绯唇紧抿了下，随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随身携带的纸巾来，拆开包装，抽出两张来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