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元齐刚洗完头从卫生间走出来,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抱怨道:“刚刚你让我打电话给吴一洛的时候我可是在洗澡,兄弟,你知道当时有多冷吗?我从厕所跑出来拿手机给你打的电话诶……”
萧疏没有看元齐,依旧冷着脸,背对着元齐说了一句“谢谢”。
元齐耸耸肩没有再说话,把擦头发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转身回到座位,伸手打开了电脑准备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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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安这是怎么了?”门打开,江未伊便看到瑟瑟发抖的遇安,当即开口问。
一洛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问,朝还在床上的李央说:“帮遇安拿换洗的衣服来,快点。”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李央这才伸出脑袋瓜,看了看几人,连忙跳下床来,嚷道:“怎么了怎么了?”
“拿衣服去。”一洛沉着声音又说了一遍。
李央这才跑到遇安的衣柜开始翻衣服。
“有我和李央,你去坐着吧。”一洛阻止江未伊进卫生间,然后扶着遇安走了进去。
江未伊看着关上的门,心里揪着揪着难受,可她并不打算说出来,她退到一边,看着抓了一把衣服的李央风风火火闯进了卫生间。
她苦笑了一下,走进宿舍拿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厚外套,推开门往外面阳台走去,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她总会不停地抽烟,不管抽了之后会不会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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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洛,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遇安紧紧抓住双臂,阻止一洛帮她换衣服。
一洛和李央相视一眼。
“那你赶紧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一洛拍了拍遇安的肩膀。
遇安慢动作似地点了点头。等一洛和李央两人出了卫生间的门,她才缓缓起身锁上了门,伸手打开了花洒……
“一洛,遇安她怎么了?”李央把宿舍隔阳台的门关得只剩一条小缝,但向一洛询问的声音还是小得不能再小。
“先别问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一洛茫然道。
“你也不知道?”李央明显有些不信。
“嗯,刚刚是萧疏送她回来的。”
“哦……”李央点了点头。
说到萧疏,一洛摸出睡衣口袋里的手机,点开微信,同意了萧疏的好友请求。
几乎是同时,就收到了萧疏发来的消息。
——“遇安她还好吧?”
——“在洗漱。”
——“别问她发生什么事,如果可以,让她明天请假休息一天,还有,她额头有伤,你们宿舍有没有创可贴?”
一洛看着萧疏发来的这一段话,有些呆滞,虽然没和他见过几次,但看也看得出他是个话少孤傲的人,怎么现在话这么多?
我看错了?一洛心道。
她耸耸肩,给萧疏发了消息过去,“有。”
“好,麻烦你了。”
一洛又是一怔,不知道回什么,只好发了一个单音节“没”。
短短几句的聊天结束了,一洛起身卫生间门口,试探性开口问:“遇安,你看你衣服够了没?”
“……嗯,我马上出来了。”
遇安的声音听着似乎恢复过来了,一洛眨了眨眼,又回到了宿舍里。
遇安刚刚一直蹲在花洒下,这时才换下衣服开始洗澡。
“我帮你吹头发,来,坐这里。”
遇安刚走出卫生间,一洛就过来推着她到了她的位置坐下。
“这块毛巾是擦头发的?”一洛拿着一块蓝色的毛巾晃了晃。
“嗯,我自己吹吧。”遇安接过毛巾开始擦头发。
吴一洛不想跟遇安啰嗦,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看似粗鲁实际却温柔地帮她擦着头发,等擦得差不多了,才打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遇安任一洛给她吹着头发,心里却还没缓过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伍优悠是如此疯狂的人。
即使伍优悠伤害了卫子译,她也没有真正讨厌她,可是今天……
遇安不由把腿缩到椅子上,双手环住膝盖,把脸藏了进去。似乎这样就能没那么害怕。
一洛见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了,给遇安披了件外套,再拔了插头回座位去了。
“一洛,借手机给我用一下。”遇安缓缓抬头对一洛说。
“给。”她递过去手机,“诶等等。”
遇安还没转身,问道:“怎么了?”
一洛一边撕创可贴一边走到遇安面前,伸手轻轻撩开她的刘海,把创可贴贴了上去,轻声道:“这两天可不能吃太辛辣,否则就不好看了。”
遇安鼻子一酸,低头说谢谢。
“好了,去打电话吧。”
遇安点点头,慢慢走到晾衣服的小阳台,打开手机,拨出了卫子译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耳边卫子译的声音温和礼貌。
“喂?您好。”
“子译,我是遇安。”
卫子译应该是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随后问:“遇安,这是谁的号码?你手机呢?”
遇安忍住泪意,吸了吸鼻子,尽量放松语气说:“我的手机坏了,没有把卡取下来,所以用一洛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那边的卫子译显然心不在焉,过了很久才说:“……改天我让子幼给你送一部手机过来吧,我这里有点……”忙。
遇安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子译,我想见你。”
卫子译没有听出遇安的声音有异常,笑了笑说:“我最近很忙,这单新闻又很重要……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陪你,好不好?”
遇安听着耳边的温柔声音,脸颊却湿意满满,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闭了闭眼睛,开口问:“子译,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卫子译又是很久没说话,再开口时说的却是:“刚刚主编叫我过去,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
遇安伸手抹干眼泪,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缓缓开口说:“子译,你先忙吧。”
“嗯,早点睡觉,乖,晚安。”
“好,晚安。”
挂断电话后,遇安靠墙缓缓蹲了下去,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呆呆地盯着阳台角落的污垢,心思飘出很远。想着自己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子译又那么忙,只能过段时间再告诉他。
可她想不到这一时的迟疑会带给她怎样的心伤。
现在的她,实在还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