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从楼上走下来时,见儿子和一个女生坐在沙发上,他挑眉笑了笑,这么快有女朋友了?
“萧疏,带同学回来了?怎么不介绍一下。”萧父笑着说。
听到声音的遇安连忙站了起来,发窘得红了脸,刚刚萧疏正牵着她的手呢。
萧父看到遇安的长相时微微一愣,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年轻时的两个同学,但一想到同学后来的事,顿时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爸,她是林遇安。”
“遇安,这是我爸。”
遇安红着脸说:“叔叔好。”
萧父点了点头。
吃过饭,萧疏带着遇安从家里离开。
遇安一路沉默。
她感觉萧疏的父亲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怪在哪里她又不知道,靠在副驾驶座胡思乱想没多久就睡着了。
萧疏见遇安在车上睡着了,还是将车子掉头开往民宿。遇安本想去医院看江未伊,一觉醒来却已经在民宿的停车场。
驾驶座上的萧疏也睡着了,遇安知道他昨晚根本没有睡觉,也不忍心吵醒他。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车,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李央询问江未伊的情况。
挂了电话,遇安感觉停车场不远处有人在看自已,刚看向那个人,那人立马转开视线走向了楼梯间。
一定是看错了。
遇安没有多想,轻轻打开车门上了车。
萧疏实在是太累,睡得很熟,遇安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心里实在有点内疚。
在车上这么狭小的空间,遇安的思绪飘到第一次见萧疏的时候,那时候他拉住了快摔倒的她,送她和遇安回了家。
遇安记得当时自己以为萧疏是坏人,以为漆杳杳是被他带回家的醉酒女孩,一直对他抱有极大的戒备之心。
后来,他一次次的出手相助,好像每次她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在,是不是真的这么巧呢?
我需要你,你就会在?
“萧疏,对不起。”遇安靠在副驾驶座,自言自语道。
她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也不希望他浪费那么多时间。遇安在心里打定主意,就在这几天她一定要把事情跟萧疏说清楚。
毕竟是坐着的,萧疏睡了没多久就醒了,睁眼正好看见遇安盯着他看,他笑了笑,问:“怎么?”
“要不你把车停在这里,你打个车回去休息吧?”遇安说。
“我不困。”萧疏严肃地说。
遇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萧疏伸手拉过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过了片刻问:“要回民宿还是去看江未伊?”
“我想去看未伊,不知道她好点没有。”
萧疏点了点头,慢慢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你送我到医院就回家去休息吧。”遇安看了看萧疏。
“我晚上来送你回去?还有,你舍友住院的钱够吗?”
“我们凑凑,应该够。”
萧疏没再说话。
等到了医院,正好看见医院门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你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吴一洛瞪着眼前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男生,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充满厌恶。
遇安看出来站在吴一洛面前凶神恶煞的人正是她见过两次的那个男生,也就是江未伊的男友宁云殷。
遇安记得大一开学时看到江未伊在楼下抱着男朋友不舍得分开的场景,那时候一洛说过江未伊容貌惊人,却并未看到宁云殷的长相。
第二次见面,遇安见到了宁云殷的模样,他的凶狠实在让人觉得可怖,遇安怕他伤害一洛,连忙过去拉着她,萧疏紧随其后。
宁云殷知道门口站的都是江未伊的舍友,不想跟她们多纠缠,但现在一个个都挡着不让他见江未伊,他心里就觉得窝火。
“让开!”他低吼道。
萧疏刚走过去把遇安护在身后,病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李央扶着脸色苍白的江未伊站在门后。
“我想和他谈一谈。”江未伊抬头看了一眼宁云殷。
吴一洛的暴脾气当即就要发作,李央微微摇头后给她使了个眼色,遇安也拉着她的手,吴一洛只好作罢。
也是,各人的的感情事只能各自做主,她不能替江未伊做决定,也管不了那么多事,看了一眼江未伊,她随即转身走到一边。
李央把江未伊扶到病床边才出了房间,离开前她看到江未伊正用手擦眼泪。
***
“我不知道这件事。”宁云殷站在江未伊面前,烦躁地搔了骚脖子。
“宁云殷,饶过我也饶过你自己,行吗?”江未伊只觉眼泪跟开了闸一样手都收不住。
宁云殷看江未伊哭了,烦躁地皱了皱眉,阴沉着脸,“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江未伊只是不停地说:“宁云殷,我求你放了我。”
宁云殷冷笑,“我放你什么?”
江未伊站起身死死抓住宁云殷的袖子,抬头看着他,“宁云殷,我死心了,我放过你,你也放了我好不好?”
宁云殷听到她说“死心”两个字,脑袋里顿时冒出一团火,举起手狠狠打在了江未伊的脸上。
江未伊顿时头晕耳鸣,害怕地蹲在地上护住了头,喃喃道:“别打我,宁云殷,别打我了,别打了……”
宁云殷看到江未伊蹲在地上,整个人颤抖不已,顿时醒了神,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未伊,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刚刚,我刚刚太冲动了,别哭了别哭了。”宁云殷抱着颤抖不已的江未伊,哄着她,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
江未伊哭着推开他,摇着头说:“宁云殷,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宁云殷没有说话,刚刚的愧疚早已经退去一半,本来听说她打了孩子,特意赶过来看她,哪知道她还来劲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江未伊捂住胸口看着宁云殷,“这个代价够了吗?你解恨了吗?宁云殷,我活该我承认,你以后别再找我了……”
“你说什么?!”宁云殷死死抓住江未伊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她。
江未伊捂着胸口,只觉得被宁云殷打的那半边脸似火一般灼烧,直烧到她心里,烧尽这段已经走入迷途的感情,烧尽她对他最后一点耐心。
她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卑微的?卑微到尘埃里,卑微到她甘心情愿付出,只为得到他的喜欢,可是这感情终究变了质,现在她死心了,她不想要这伤痕累累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