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个天嘞!咋回事啊!”
遇安被带有浓重口音的宿管阿姨扶了起来。阿姨担忧地看着她,拉着她说:“走走走,去医务室嘞!”
遇安就着阿姨的手缓了缓,等脑袋里的嗡嗡声散去才把视线看向地上。
“这孩子,这时候了还拿手机!”宿管阿姨又是皱眉又是摇头,不悦地看着蹲在地上检查手机的遇安。
遇安把手机开机,起身扶着墙,说道:“阿姨,我没事,我先走了。”
遇安晕着脑袋赶到学校后街,走到于湛舍友所说的位置,只见巷口坐着一个人。因为灯光太暗,遇安没看清那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再问问,那人开口说话了。
“是我。”
遇安听见于湛的声音,连忙跑过去。只见于湛嘴角已经流血,身上的衬衫也夹带着灰尘和斑斑血迹。
“怎么了?谁打你的?”
于湛一把把遇安揽进怀里,遇安本来是蹲着的,于湛一拉她,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说啊!”遇安又问。
于湛还是不说话。
地上的小石子硌得遇安膝盖疼,她试图推开于湛,于湛却不松手,只是不停地问:“怎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你有事从来不愿意跟我说。”
遇安一愣,手上推他的动作也随之一滞。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遇安躲开他的眼神。
“咳!”
身后忽然出现男生的声音,遇安回头看过去,原来是班上的男同学,也是于湛的舍友。
见他拿着消毒的碘伏和棉签,遇安站起身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能回宿舍?”舍友问。
于湛点了点头,那男生又道:“有事打电话给我。”
遇安听出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另一个同学,那同学说于湛出事了,她赶了过来,确实只有于湛一个人被打。于湛见遇安四处张望,便说:“我舍友回去了,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是谁?”遇安惊讶地盯着于湛,刚刚赶来到现在,她都以为于湛是不小心惹到了学校附近的地痞流氓才会被人打。
于湛没有说话,单手撑墙站了起来。远处路灯照来了薄弱的光,遇安看到了他原本干净俊秀的一张脸此时。
“我们得赶紧回学校,不然……”遇安再次朝周围张望。
“你还会担心我?”于湛推开遇安扶他的手,看她的眼神带着陌生和责怪。
遇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于湛成了这个样子,更不明白他今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眼见受伤的于湛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越走越远,遇安连忙跑过去扶着他。
于湛还是赌气地躲开她的手,遇安直接站在他面前,仰头质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你什么都不说我就能知道你怎么了嘛?”
“那你走吧。”
“于湛!”遇安朝他喊一声,她根本不知道于湛哪里来的这莫名的臭脾气。
站在原地的遇安眼见于湛越走越远,心里郁闷又委屈。
她靠墙站着,突然地不想回去,这么静一静也好,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没有发泄的地方,倒不如一个人静一静。
“你怎么回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遇安正准备回去,就见到又回来的于湛。
“不放心你。”
遇安仰头看着他,说道:“先去清洗伤口。”
“没事,先送你回宿舍。”
遇安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在快到宿舍的时候才问道:“今天晚上子幼打电话来了,你们怎么了?”
于湛偏开脑袋,沉默不语。
遇安看他这个样子,又继续说道:“她今天出去喝酒了,你到底做什么事情惹她生气了?”
于湛这才转头看着遇安,生气地紧抿嘴唇。看遇安眼里的关心,想到她和卫子幼又是多年好友,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卫子幼和沈风瞒着她做的事情。
他想了想,说:“我和她分手了。”
事情根本毫无预兆,遇安不相信于湛说的是事实,拉住他的衣袖,抬头问道:“怎么会?你们不是……”
“遇安,我和她的事情你别管,我会处理好。”
“什么叫你会处理好?子幼她那么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她?”遇安根本不能理解于湛给出的说法。
“先回去吧,改天和你说。”于湛把遇安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拥抱了她。
遇安回到宿舍,卫子译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遇安知道他已经找到卫子幼也就放心了,两人说的话全是关于卫子幼的,电话讲到最后,两天默契地都开始沉默。
最后遇安忍不住还是说:“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有……”
“遇安,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没有啊,前不久不是才……”
卫子译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遇安,其实你不想见我了?是吗?”
接下来竟又是几分钟的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卫子译把电话挂了,她也没有再打过去。
遇安感觉疲惫得不行,洗漱之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刚下课她就打车去了卫子译那里,一来是想着昨天晚上电话里气氛不太对,二来去看看卫子幼。
到了门口才发现忘了带他给她的钥匙,站在门口按了好久门铃他才来开门。
“怎么现在还在睡,子幼回去了吗?”她站在玄关处,边换鞋边问。
卫子译根本没回答,直接回到卧室,往床上一倒又开始呼呼大睡。
遇安刚把买的饭放在桌上,就看见一地的空酒瓶。这已经是常态了,自从他爸爸出了事,卫子译就经常喝酒,遇安劝也没用,也只好由着他。
她把饭拿进卫子译的卧室,只见他趴在床上,眉头深锁,胡子拉碴的样子像是熬了一晚上没睡。
“先起床把饭吃了。”她拉了拉他的手。
卫子译闭着眼睛摇头,“我不饿,子幼回去了。”原来他听见她之前问的话了。
“昨天多久睡的?”遇安又问。
卫子译忽然睁开眼睛,把遇安往床上一拉,冷言冷语道:“天亮才睡。”
忽然拉进距离,遇安防备地看着他,手撑在他胸口不让他靠近,气氛一时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