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你不来我不走
宋逸：“so？然后呢？我能干什么或者你要我干什么？”
席一北：“所以你在梦幻王国网吧等我，我和你说个事！”
宋逸：“先说什么事，我再考虑去不去！”
席一北又暴躁的“艹”了声，反手在书包最小层里找出一支烟和一只打火机。
烟头抿在嘴里，席一北将手机别在耳肩之处，一手挡着风，一手娴熟的打着打火机。
还没两下，烟就点燃了。
堵怨气似的猛猛地吸了一口，又发泄似的重重的吐出。
这会儿，宋逸早就拧了眉，沉了脸。
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
看着沈阳儿进了屋里，房门禁闭了起来，宋逸转过了身子。
两人谁都没挂断电话，只是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呼吸着空气。
宋逸有气无力的叹了叹气，走到路边招了招手，坐进了一辆绿色出租车。
“师傅去梦幻王国网吧！”说完，宋逸眼神似闪躲着，投向了车窗外。
听到宋逸打车的声音，席一北放荡不羁的笑了声。很小且跟轻。
席一北这个位置，离梦幻王国网吧近，走两步拐个弯就到了。
他一边瞎晃悠，四处张望着抽着烟，心里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宋逸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一边又从最小层找出一支烟，又点燃，抽了起来。
“干嘛啊，不挂电话也不说话？”席一北哈了哈气，问道。
“你没搭车，步行走呢？”宋逸又将刚刚缓和了差不多眉，听到席一北哈气的声音，再次紧拧了起来。
“对啊！”席一北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胳膊，有点觉得冷了。
“干嘛不坐车，明知道这会儿天气……”
宋逸话还没说完呢，却被席一北无情又暴躁的打断。
他说：“干嘛呢干嘛呢，怎么这么矫情了？我这么大个人，知道分寸，不会让自己感冒，你放心吧！”
席一北觉得宋逸今天下午格外的别扭，矫情，好像对自己还有点……那么种感觉。
想到了什么，席一北“咦”了声，浑身忍不住抖了下。
席一北说：“好了好了，挂了，到地点我们在说事！”
说完，还不等那头的宋逸再说什么，席一北就绝情的挂断了电话。
出租车里的宋逸，恨铁不成钢的叹叹气，他现在越来越不明白席一北的心思了。无助的垂了眸。
…
常甜甜打开门，走回屋里。
瞬间就被眼前的状况，惊讶的目瞪口呆。
东西被掀翻了一地，碗筷砸的到处都是。
炉子和沙发也被反倒。
遭贼了？
不可能！这边位置治安管理很好。
一瞬间，常甜甜皱了眉。
她想到了安卓。
下意识，常甜甜想都没想的就叫了声“奶奶，金毛”。
两人出事的惶恐越来越强烈。
她慌里慌张的找了每个屋里，角落，可都没看到她在意的人。
突然，常甜甜就感觉眼眶湿湿热热的。
好像有什么既冷既热的东西，要顺着眼眶流出来，再顺着脸颊，滑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常甜甜闭了闭眼，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睁开眼时，眼眶里居然就干干的。
好似，刚才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只是旁观者的眼神不好，看错了。
常甜甜站了起来，正了正身子，掏出手机就要给管枞打电话。
却听到门口一道熟悉的“常甜甜”，传了出来。
下意识，常甜甜回过了头。
就看见老太太弯起稀疏的眉，浅浅的笑着，又苦涩的笑着。
脚边的金毛蹲着，露出长长的舌头。
平常，金毛看见常甜甜都会摇尾巴，这次怎么能……这么安静？
常甜甜尖锐的皱了眉，缓缓的上去，拉着老太太的手腕，叫了声“奶奶”，又看向了金毛。
却看到金毛尾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尾巴也断了一截……
“奶奶……金毛、怎么了……”常甜甜蹲下来，一遍又一遍的亲切抚摸着金毛的脑袋，问道。
老太太忽然就鼻子又酸涩了起来，心脏也揪着疼了起来，跟中午在宠物医院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说话的声音，语气也变得更慢，更颤抖了起来。
老太太说：“中午那会儿，家里来了一帮黑色紧衣的男子，看见什么，就是一通乱砸，也没有伤我们……”说着，老太太眼泪不知不觉，越涌越汹，声音越颤：“只是，那帮男子转身离开时，却被金毛朝脖子咬了一嘴，他们就、就砍了金毛的尾巴……”
这会儿，常甜甜也没有自暴自弃的哭泣。
看着金毛尾巴上缝合的纱布，常甜甜猜到了，这会儿金毛应该没事了。
此刻，听完老太太的话，倒有些坚定。
没有哭，面上也没有很伤心。
扶了一会儿金毛的脑袋，站了起来。
在这短短，站起来还不到两秒的空挡里，常甜甜终于狠了心。打算将心里那个考虑了很久的念想，实施起来。
常甜甜扶着老太太往她卧室里走，说：“奶奶，您今天肯定也累了吧？您和金毛在屋里睡会，我把客厅打扫干净，就来叫你。”
老太太确实累了。
平常中午都会睡一觉，今天这事这么一闹，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路，这会儿也困的不得了。
老太太点点头，说：“好。那奶奶睡一个小时，你等会叫我，我醒来做饭，你去写作业。”
“嗯，好，答应您。”常甜甜说着，就扶着老太太上了床，盖好被子，悄摸摸的走了出去。
站在客厅，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常甜甜叹叹气。脱了校服外套反着穿，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
常甜甜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将整个客厅的角角落落打扫干净，顺带下了三碗面。
老太太中午就没吃，把常甜甜下的面吃了满满两碗，又喝了一碗汤，这才舒心的打了个饱嗝，靠在了座椅上。
“甜甜你怎么不吃啊？”老太太问。
常甜甜看了看碗里还是满满一碗的面，又看了看老太太，尴尬的笑笑，说：“不想吃，中午吃的有点撑，还没消化呢。”
老太太暖暖的笑了声，站了起来，说：“吃的有点撑了，那奶奶在小院活动活动，你慢慢吃。”
常甜甜说：“好，您别走远了，就在小院活动。”
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间房子，常甜甜笑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常甜甜感觉，老太太有点疏远她了，没有了之前的情切。
这种疏远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沈南那事？
常甜甜在学校受了欺负，没说那事？
还是另有隐情？
忽然想到沈南，常甜甜皱了眉。
她还不知道沈南现在怎么了呢。
想着，常甜甜走到了沙发伤坐了下来，给席一北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那头很快就回复了。
【南方】怎么了？
常甜甜想了下，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最后还是发了句：
——沈南的事是你处理的吗？他现在……
常甜甜等了一会儿，那边迟迟没有回复。
常甜甜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去收拾了餐桌。
…
常甜甜一晚上，也忘了问席一北沈南那事，忙着手里的作业。
最近三中高三这几个老师疯了。
每晚的作业，每个课门加起来，都超过30张试卷。
“多做多看，高考的时候一定会考的，老师们都是过来人，不会唬你们的！”
高三的学生，也都每晚每晚靠着这些话，来麻痹，激励，提神着自己。
写了一会儿，常甜甜看了看桌上小闹钟的时间。
十二点整了。
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还差三份卷子就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一半了。
写的常甜甜脖子有点酸痛，屁股都坐疼了。
在原地踏步着走了一会儿，开了窗户透气的时候，却低头瞥见了席一北靠在大树上，抽着烟。
常甜甜有一瞬的愣神。
还以为是自己写作业，脑袋出现幻觉了，常甜甜又使劲揉了揉，再看清楚来人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居然真的是席一北，不是幻觉。
突然，常甜甜想到了微信消息。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手机，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客厅，在沙发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手机在沙发的角落里。
拿起手机，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匆忙的点开微信，就发现席一北发了好多短信。
上面是一条9：45的时间标注，下面是席一北对常甜甜那条消息的回复。
——我也不知道。
晚上9：58
——睡了吗？没睡的话我来找你聊会儿天啊？
晚上10：03
——睡了？不可能吧！
——还是我来找你吧！
晚上10：23
——我到奶奶家门口了，你房间灯还亮着。
——手机按静音了吗？
晚上10：45
——灯还亮着呢，在写作业吧？！
——那我再等会。你写完会看手机的。
晚上11.08
——好冷！白天还挺热的，晚上真是冻的要人命啊！
——我看你窗户口好像没关严实，要不我爬上去，帮你关一下？
——哈哈哈，逗你呢！
短信就从这条断了。
常甜甜莫名的轻笑了声，关了手机，继续埋头苦干那三份试卷。
刚开始，常甜甜心里有点焦躁，想到席一北发的那句“好冷”，就有点心疼了。想下去给他披件衣服。
可……
现在正是常甜甜计划里，她绝对不能心软。
想着，也没去送衣服，放松神志，安静的写起了试卷。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常甜甜将手里的三份试卷都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写完了。
看了眼时间，一点零五了。
常甜甜看了眼微信聊天眶，席一北没有再发来消息。
常甜甜有点失望的皱了眉。
悄摸摸的躲在窗帘背后看去，席一北还在低头抽着烟，低下的烟头也被全都收进了一旁的易拉罐里。
“我没回微信，就不会打电话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笨拙，呆板了呢？”
常甜甜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言自语了句。
叹了口气，也没躲避，走到窗台前，大力的关上了窗户，又没看周围，转身走回了写字台前。
刚坐到床上，常甜甜就扶着一颗喷喷跳个不停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得喘着气。
那么大声的关窗户，常甜甜就是为了引起席一北的目光。
她以为她不会对他任何的眼神，投以怜悯之心。
可瞥见路灯折射在席一北面色惨白的脸上，明显看到了他嘴唇都发了紫，耳朵和修长的手指都冻的一片又一片的通红，竟有些心疼，有些自责。
心疼他那么干净，那么豁达爽朗的性格，竟就为了她，祈求她的原谅，一次次的在朋友面前懦弱，可怜起来……
自责席一北，自责他为什么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的呢？干嘛非得和自己这么拧？非得等着自己说他，他才照做？
但，即使常甜甜看见了席一北，她也要装作没有看到，因为她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呢。
直到后来，常甜甜撕心裂肺，半死不活的那次，每个晚上，她都会想到席一北今天晚上这个眼神。
她也是靠着这个眼神，来一点一点的遗忘他，让自己变得更强。
......
次日清晨。
常甜甜失眠了一整宿。
早上也是按着生物钟醒来的。
刷牙，洗脸，吃饭，去学校。依次按照这个顺序，常甜甜忙碌了起来。
一早上，常甜甜也都是懒洋洋的，没一点精神。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在小院活动了下身体，精神缓过来了不少，这才出了小院。
当看见门口的席一北时，常甜甜挣扎了一晚上的心，瞬间都化了。
“席……席一北……”常甜甜结巴的唤了声席一北的名字，藏在兜里的手，也不自觉的小幅度颤抖了起来。
冬天的早晨，雾气特别大。席一北张嘴说话时，嘴里飘出来的雾气全都遮盖在了他脸上。
席一北说：“早，小鬼。”
席一北昨晚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冻的他感觉自己都快结了冰似的，可当看见常甜甜那一秒时，却全身的疲倦，不堪，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知道昨晚常甜甜看见自己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出来看他，席一北想着常甜甜肯定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
他没怪她，反倒看见常甜甜现在看自己的这个表情，还有点小兴奋，小雀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