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一群废物!”
玫低着头跪立在地。
玫的四周还跪着三名面生的魔,他们瑟瑟发抖,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黑雾暴虐而动,狂躁的气息也几乎在瞬间压满整个空间。
所有魔都有些喘不过气。
玫心中一沉。
这玄昉,似乎并非只是一个魂态那么简单。
看来还是要小心行事,以免被这老东西察觉出什么。
他的腰弯的更低,姿态也是愈加恭敬。
玫的语气沉重,似乎杂糅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大人息怒,那人族向来奸诈难猜,实力也不甚清楚,想必三位长老和瞳少爷皆是尽力而为,所以此次失误也在所难免。大人节哀。”
“在所难免?!”
玄昉的音量忽然拔高。
“瞳已经死了!他死了!你现在跟本尊说在所难免?!那你告诉本尊,瞳的命怎么办!有谁能来赔付瞳的性命!”
玫心中冷意连连。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玄昉多记挂瞳呢。
实际上却是打着关心瞳的旗号,做着夺舍的龌龊打算。
他哪里是真正关心瞳的命,他最关心不过是瞳那具极具诱惑力的躯体够不够完善。
恶心至极。
玫敛去心中所想,面上却是大惊失色,眼底更是带着沉痛。
“奴自是把瞳少爷当最好的朋友,奴心中的悲痛与愤恨不比大人少,可是...”
玫面容凄苦,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只恨奴根本无法亲临人界,更无法替瞳少爷手刃仇人!奴心中也是抑郁难平。”
玄昉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玫不似作假的神情,心中也是稍微舒服了些。
但他只要一想到瞳身死的事情,心中就肉痛不已。
如果那具躯壳养好了,他怎么可能会气愤至此。
毕竟离那具躯壳筑成完美躯壳,只差一步,也只差那最后一步!
而瞳却在这关键的一步死了!
难道要他放弃这具近乎完美的躯壳吗!
这夺舍的第一步就是要打开躯壳的契合度。
打开的方法十分复杂,有九道工序。
而他费劲千辛万苦筹备了数年,过程也十分顺利,所以只差这最后一道。
在经历过第八道的本魂离体九九八十一天后,这第九道就是将本魂重新送回本体。
由于魂体脱离太久,此时的本体也会自然而然排斥本魂,而这种排斥感越强烈,对他这种异魂夺体就越有利。
他只要把握住这排斥感最强烈的时机,钻进那完美躯壳。随后再利用他闯入躯壳这一瞬间的冲击力,将本就根基不稳的本魂直接冲撞出去。
排斥感也会在本魂出去的瞬间消失,而他也会在这一瞬间同完美躯体紧密合并在一起。
这只是完成了夺舍的第一步,却也是完成了夺舍的第一大步。
随后他要在自身魂体与躯体合并之后的三息之内,用破魂石将本魂的气息锁定。
本魂虽然离体,但它的躯体里必定还藏着他的气息。
而破魂石就是彻彻底底的,将本魂的所有气息抹去。
但现在,且不说瞳本魂离体时间还不及九九八十一天,就是破魂石这样的东西,他也没有找到......
玄昉心中越来越烦躁。
那黑雾时而扩散时而凝聚,所有魔都能看出他的狂躁。
玄昉的心情自是十分糟糕。
他想不通的是,按照常理,那四魔的实力怎么可能被那小小的轩辕界人类而杀?
轩辕界明明是有实力限制的......
玄昉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强迫自己必须迅速再寻找下一个夺舍的目标。
同时这次他们四魔的死也给他玄昉敲了个警钟。
看来对这小小轩辕界的实力他要重新评估了。
夺舍就更是要提上日程了。
不能再拖了。
没有实体,他玄昉就什么也不是。
只有绝对的实力才会让他们真正臣服。
他很清楚这一点。
玄昉看向地面上瑟瑟发抖的四魔。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玫的身上。
年轻辈的魔里,除了瞳,也只有这个玫的躯体勉强能看了。
只能凑合一下了。
玫自是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视线。
他心中冷意连连。
哟,难道这是要选他做替代品了?
想夺他的舍,还想让他给他找破魂石?
买一送一?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给爷爪巴!
玫在心底冷哼一声,抬起头面带惊疑的看着那团不成型的黑雾。
“大人,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您为何一直......”
后半句话他并未说出口,但玄昉自是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心中有些轻蔑。
呵,这个玫在他的面前向来是小心谨慎,胆小如鼠的。
他看了就心中不喜。
敬畏是真,也不知那忠诚是真是假。
不过没有关系。
不管是真是假,他注定活不长久。
想活的久,一味地卑躬屈膝是没用的。
可惜这玫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那玫的躯壳他玄昉是志在必得。
这次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玫,本尊待你如何。”
玫惊恐的看着玄昉,他面上净是害怕之色,似乎是害怕玄昉将他剥离这邪城权力的中心圈。
他身侧那几个负责通讯的魔们见此,心中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邪城权利中心的魔们在收到瞳死讯的时候,都以为这玫要爬上预备少城主的宝座。
毕竟他可是大人面前的红魔。
然而看大人如今的口气,他玫哪里有那个福气!
玫声音颤抖,满脸惊惧。
“大,大人待奴自是极好,奴心中一直不胜感激,是大人让”
“行了,”玄昉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淡淡。
“既然你如此忠于本尊,那正好本尊这里有一件对本尊来说,十分重要的事,而此事也是非你不可。你可愿意。”
玫连忙低头,他眼底的讽刺一闪而过。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难道在他玄昉眼里,他玫就是那种上赶着送人头的蠢货?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陪这老家伙演下去。
不就是装吗,谁不会。
“奴倍感惶恐,大人对奴的恩宠,奴必会铭记在心。”
玄昉却是有些不耐。
这玫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么。
还是说,他怕了?
那团黑雾的眼色愈加浓郁,又变幻莫测。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回答本尊。”
玫和在场的所有魔都能听出玄昉语气中的不耐,那三魔皆是撇撇嘴。
这玫真是不识抬举。
说那么多废话,也不表态。
说白了,不就是怕了。
一魔侧首看了面带恭敬之色的玫一眼,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