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双眸一定，他轻轻点了点头，看似风轻云淡，但玫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只要能杀了玄昉，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去尝试。”
他的语气很淡，但玫能听出他的坚持。
他一直都是固执的。
这一次，他依旧不会听自己的话。
玫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改变不了他的。
玫看向他那双通红的竖瞳，心中莫名悲戚。
这样好看的眼睛，为什么必须要少一个。
玫心情复杂的“好”了一声，他有些麻木道，“你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瞳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谢。”
玫瞬间清醒过来。
他，他瞳居然对自己说了谢谢？
玫面上的笑意悄悄从嘴角爬了出来。
而此时的玫也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等瞳做完所有他想做的事之后，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为他找一只最适合他的眼睛。
他发誓。
三日悄然而过。
轩辕界的温蒻云娴已经忙不迭的展开了她的精神攻击培养课程。
这前三天来学技能的多是玄王低阶的长老，毕竟低阶的玄王学起精神攻击来总要比高阶玄王吃力些，让他们先开始学习，也是无可厚非。
要说之前，在这些长老眼里，温蒻云娴只是一个实力天赋超强的小辈少主。
而经过这三日，温蒻云娴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谓是翻天覆地。
她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全方位碾压。
信手拈来的精神攻击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打娘胎里就会修炼会凝结精神力？
这尼玛简直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他们这些长老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他们也是怀着羞愧的心情紧跟着学了三天。
温蒻云娴看着眼前的十几位长老手忙脚乱凝实精神力的模样，她跟在身后一个一个的耐心纠正指导，时间倒也过得充实。
看着大家汗流浃背却毫不停歇的模样，温蒻云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们虽然学的慢，但他们个个意志力都是顶尖的。
不得不说，父亲他们选的“苗子”，真的很不错。
忙碌了一天，终于将最后一个长老送走，温蒻云娴打了个哈欠，顺便看了眼高挂的星空，带着一身疲惫，一头扎进沐浴的池子里。
她泡在温度刚刚好的池子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从这几日的教学过程和结果来看，形势其实并不乐观。
长老们的学习进度比自己预料的要慢的多，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的错。
只是她自己低估了修习精神力的难度。
温蒻云娴如今更是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在三个月内教会他们简单的精神力攻击。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
如果神大爷还在该多好。
温蒻云娴拍了拍脑袋。
果然，女人一到夜里，就容易变得敏感感性。
这可不像她。
她试着去摒弃心中的杂念，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暂时封闭的丹田。
说实话，她不可能不急切。
在这样鱼肉强食的轩辕界没有一点实力，就代表着她其实就是直接暴露在外的，极其被动的、危险的。
那些被暂时封存的实力，不仅是为了用来保护自己，更是为了用来保护轩辕界。
如今世道魔患不止，他们所有人类迄今为止也没有做出什么更好的对策。
前方的路，其实是模糊的，不安的。
温蒻云娴轻轻闭上眼。
罢了。
玄力该出现的时候，总会自己出现的。
她不能，也无法强求。
只要做好现在该做的，也是一种变相的自我保护。
其余的，她坚信，水到桥头自然直。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死局。
次日一早，温蒻云娴已是精力充沛，她坐在庭院内静静等待那些长老的光顾。
同一时间的魔界邪城，玫以及身边面无表情的“管家”瞳则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前一后的走在去那山洞的路上。
玫是有些紧张的。
瞳能感受到，但他什么也没说。
有时候，不如说的少一点，避免压力增生。
不过，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告诉他。
“玫。”
本沉默的气氛被瞳忽然打破，玫瞬间回神，“怎么了。”
“我有事告诉你。”
玫边走边听，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瞳顿了顿，随即道，“把你送到山洞附近，我会直接启程去磐石镇。”
玫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瞳一眼，眼底一片漆黑，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为什么这么急。”
瞳声音淡淡，“拖住玄昉不是万全之策。而耽搁的时间越长，你的处境也会越危险。”
玫嘴角微动，想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瞳说的是真心话，但他总是高兴不起来。
其实一只眼睛也不过是用那魔交易的基本门槛，实际上情况如何，他根本一无所知。
瞳如今就是在往火坑里跳，而他，却根本拉不动他。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玫沉默了良久，他看了看眼前越来越明晰的山洞，步履放缓。
跟在他身后的瞳自然也是紧跟着放慢了脚步。
“我等你。”
三字很轻，却瞬间充盈了瞳那颗孤寂的心。
原来，到头来，最了解最懂自己的魔，只有玫一魔。
是他的幸运，也是对他的讽刺。
瞳看了眼玫的背影，心中暗暗记下一切。
“你小心应对，切莫同他硬碰硬。”
“好。”
说完，二魔直接分道扬镳，毫不拖泥带水。
听到背后逐渐消失的脚步，玫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他回头望去，默默注视着瞳越来越远的背影。
在他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他缓缓转身，走向自己原本要走向的路。
是，他们各自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而瞳的路，远要比自己的要沉重悠长的多。
瞳跟玫分别后，一刻也未曾停留，他拿出昨日备好的地图，看了一眼，便折叠放回袖中。
他看了眼黑森林的入口，说是森林，不如说是狂躁魔气的盘踞地。
瞳站在入口放眼望去。
东倒西歪的魔植目不暇接，杂乱无章的黑色魔气流淌在魔植之上永不停歇。
无魔之地，一片荒凉。
他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踏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森林。
随着瞳越来越深入那片黑压压的森林，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那些杂乱无章的魔气根本无法吸入体内，他只能任由那些魔气在体内肆虐，虽然并不是特别严重，但瞳的心底却是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