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禹心脏一点一点的变冷。
他看不到暗中的这个人。
而这个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拦下他的所有攻击。
刚才的他已然使了七分力。
禹眼皮微颤,视线终于从那些几乎要腿软的侍卫身上移走,他目光深处带着某种狠厉。
他再蠢,也能察觉出今日的不同寻常!
无缘无故疯狂散步的谣言......
他失控杀掉的二长老......
傀儡之术无缘无故的破开......
面前悄然竖起又无形无声的屏障......
禹指尖微凉,那股钝感让他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或许......
都与那个他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人有关!
禹眸光一片沉郁,心中的暴怒之气是怎么都止不住。
该死!
他居然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
禹迅速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梵天心中一动,他悄然走出屏障,就站在那禹的面前,仔细瞧着他的面色变化。
他似乎不太对劲。
这禹刚才分明是极力想要杀人灭口,这会却是默默收回了魔气,他也不动,就站在原地,面上更是表现出一片沉思之色。
梵天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终于有所怀疑了?
可惜,晚了。
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梵天后退几步,倍感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只是梵天自己也未曾察觉到他似乎学会了某个妮子的小习惯。
他抬头瞧了一眼天色。
月色渺渺,朦胧的光悄悄撒在庭院门口。
天色已晚,他也该收工回去了。
再不回去,那妮子怕是要等急了。
他相信那妮子还是有良心的,肯定会对他们有所担心的。
想到这,一抹浅淡的笑意已然爬上梵天的嘴角。
禹依旧毫无动静,梵天瞥了他一眼,眸中带着讽刺。
只怕这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真相,就算他自以为自己多么接近真相,他也永远摸不到它。
他注定是温蒻云娴飞升上界的一块垫脚石。
一旁的侍卫对刚才拔地而起的漫天黑气早已是心惊胆战,各个目露惶恐,他们就算再傻,又怎会看不懂禹的意思。
做了这么多年的下人,基本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们自然是具备的,他们心里更是十分清楚......自己这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大长老想杀人封口。
但他们却毫无抵抗之力。
在等级制度如此森严的墨府,他们这些侍卫的命根本就是蓬蒿,一吹就散,任由墨府上层拿捏。
他们早已心中为自己判了死刑,然而畏惧的死亡迟迟未曾降临。
侍卫们盯着意味不明又沉默不语的禹,心中疑惑满腹,同时,那股求生之欲从心底呼之欲出,从未如此强烈!
如果他们能活着就好了!
人一旦有了求生的欲望,迟钝的思想总会灵活起来。
他们不想这样冤屈又悄无声息的死掉,他们,真的不想死。
而压在他们头上的,至始至终只有那座巨山。
墨府的统领者,即使更迭几代,在他们心中,所有的统领者不过都是一个模样。
冷血,自私,残忍,独断。
只不过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一次能决定自己人生的宝贵机会。
尽管他们不清楚大长老为何停手,不清楚他为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不清楚他的所思所想,但他们现在还活着,那就是有希望。
逃!
他们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