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停在阶梯上，千语整个人顿在原地。
千言看着他的背影，笑容已经消失，脸庞上带着一抹哀伤，“我这两天会在有的时候突然觉得，你马上就会离开，去一个没有我、没有爸、没有妈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你要离开我们了。”
闭上眼，千语深吸一口气。
转头看向千言，千语露出一抹微笑，“如果我说……你的感觉没错呢？”
千言沉默，他默默的看着千语。
和以前似乎没什么两样，两兄弟坐在楼梯上，弟弟说着今天在学校遇到的趣事，哥哥说着今天玩游戏遇到的趣事，两兄弟吐槽着对方，说笑着。
恍惚间，千言似乎看到了那一刻，两个人开开心心的那一刻。
但又在眨眼之后，场景改变，那个熟悉的病房，那个熟悉的病床，以及那个躺在病床上，已经失去生命的身影。
那是哥哥……
千言笑了，微笑着转过头，“香磷、穹，就这么刚刚好的遇到了，哥，一定是获得了一个能穿越世界的系统，在不同的世界里留下自己的足迹，去泡一个又一个的女主角。”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又见到了你，而你的身后，还跟着不知道多少个美少女。”
似乎看到了那一幕，千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在开玩笑，对，只是开玩笑而已。
双手撑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哥，旅行的时候不要忘了……你的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以前千语没怎么出过门，因为生病，所以死后，可以带着系统穿越万界。
以前千语不敢去谈恋爱，因为生病，所以死后，可以遇到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女孩，开始一场又一场不同的恋爱。
这不是千语的期望，而是千言想要看到的结局。
千语笑了，转身走下楼梯，右手放在千言头顶，“我没有穿越万界的系统，也没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主角，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遇到的女主角只有一个。”
“香磷吗？”千言转头看着他，“所以说你其实并不是穿越万界，只是去了火影忍者的世界？难怪你要问我怎么改变那个世界这种蠢问题。”
“啪——”
千语没好气的拍了千言一下，“我说了，我虽然喜欢香磷，但那种感觉不是爱，只是因为不想伤害她而产生的怜惜。”
以前说过，怜惜并不是爱。
“再说，那个问题很蠢吗？我很认真的好吧。”千语翻了个白眼。
不置可否的耸肩，千言笑道，“怜惜？哥，你确定你现在内心的还是怜惜，而不是爱吗？”
千语一愣，下意识回道，“那当然……”
“小心……”千言打断了他，“如果弄错了，你会伤害的人除了香磷……还有你自己。”
莫名的，千语有点不敢回答了。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香磷的背影，坐在沙发上，笑着、红着脸跟母亲说笑。
千语莫名沉默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千言笑了出来，“哥，你知道吗，对自己最不了解的人，其实就是你自己，当你自以为是的以为你只是因为怜惜而关注香磷时，作为旁人的我们，反而能看的更加清楚。”
“那种眼神，那种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感情，以及下意识转头看去的习惯，真的只是怜惜吗？”千言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千语肩膀，“好好想想吧，哥。”
千语莫名停顿在原地，目光锁定香磷的背影，就这样默默的看着。
千言看着这一幕，没忍住露出了笑容，然后……悄咪咪的往楼上走去。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香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与千语的眼神连接在一起。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千语下意识的选择了躲避目光，感受着有些莫名发烫的脸颊，内心思考着千言刚刚的话。
香磷奇怪的歪了一下头，有些不明白千语什么意思。
深呼吸，深呼吸，没事的，只是错觉，错觉而已。
千语拍打自己的胸口，等那股躁动停息后，转头看向千言。
然后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楼梯。
莫名一顿，千语抬头，千言站在楼梯尽头，满脸微笑的跟他挥了下手，“哥，对嫂子好点。”
然后就走了。
千语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直到两秒知道才突然反应过来，“卧槽！千言！你故意误导我！”
众所周知，人类的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千言刚刚的话很明显就是在误导千语。
而只要千语有那么一点意思绝对会中招，就好像你的室友给你一张班花的照片，你也觉得班花斑漂亮，这个时候室友突然说‘你喜欢人家班花的话就去告白啊’。
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不喜欢班花，你也会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跟班花在一起的场景，然后……
千语反应过来了，但已经迟了。
站在二楼浴室门口，千语黑着脸用力拍门，“千言你出来，我们很久没谈过心了，让哥哥好好‘爱’你。”
“别想，我要先洗澡，这是我用脑子抢到的。”千言无所谓的声音从浴室中传出。
千语的脸更黑了，“有本事你就在浴室里别出来。”
“你急了你急了。”千言的声音满是挑衅。
千语：“……”
这么久不见，自己着亲爱的老弟还是这么能气人。
但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脚把浴室门踹飞吧。
千语黑着脸，直接转身离开。
在他走出两步之后，千言的声音再度传出，“哥……”
声音伴随着水滴落下，绽放开来，“好好活着。”
脚步顿住，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转头看向浴室，千语轻哼一声，“就算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我等着你来我房间求我。”
“求你？不存在的。”靠在浴室门口，千言扬起嘴角，看着光芒和流水将浴室笼罩，“不过……网上的朋友？哥，想理由的时候能走点心吗。”
还记得几年前，千语和千言一起看着动漫，似乎是某一部异世界穿越番剧。
那个时候千语问了千言一个问题，“弟，如果你穿越了，回来的时候带了无数看上去就很二次元的女朋友，那个时候你要怎么跟老爸老妈解释？”
千言愣了一下，随后自信的扬起下巴，“网上认识的朋友。”
无言以对，最后千语只能竖起的大拇指。
似乎看到了同样的场景，千语没好气开口，“我能怎么办？那个时候老爸都问到脸上来了，一时心急就想到了你。”
“那我还真的荣幸。”千言耸肩。
“你就庆幸吧。”千语笑着摇头，“至少……我没说我穿越了。”
“那是实话吗？”抬起头看着浴室的灯光，千言的声音很小。
“……”千语听到了。
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灯光，他微微翘起嘴角，“是……”
他的声音很小。
水滴落在地面溅起水花，与瓷砖相碰，传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很大。
他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