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要带着家中的宠物兔子小白去见赵教授,这和带着她去见阎王有什么区别?
老太太猜到个中缘由,抱着兔子笼子死活不肯撒手。
一个八十多岁,牙齿掉光的老太太抱着兔子笼子在冰凉的地板上坐着,与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对峙。
张富贵软了心肠,他答应了把兔子放了。
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想着这只是缓兵之计,等母亲睡着了,自己就让人去把小白带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有张良计,老太太有过墙梯。
晚上,老太太在屋里装睡,张富贵以为老太太一整天撒泼打滚的累了,睡得早,就没去打扰,等她睡熟了再去房里拿兔子。
谁知道那老太太是虚晃了一枪,给张富贵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姜还得是老的辣”。
他以为老太太睡觉呢,其实偷偷让佣人把小白带出去放了,她也知道小白聪明,一定可以顺利逃出去的。
张富贵最后也没能找到小白,他与母亲的情感也因此隔了条大河沟。
他觉得母亲把一只兔子当家人,有些全然不把他放心上了。
现在的张富贵贼心不死,他的母亲去世了,没人说也没人管,更是肆无忌惮。
再加上带着对母亲临走前都没消的怨气,做事情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他还又投资了一个实验室,虽说现在的几个主要研究人员没有赵教授那么沉迷研究妖兽,但是也不会差太多,毕竟里面好多人都是当初赵教授的手下,他们都是带着上一个实验室的祖传手艺过来的。
张富贵不开心,他不开心的原因和魔域二人组不太一样,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因景渊而起。
景渊毁了赵教授的试验基地,实验室里价值上亿的各种大型设备全被密剑局缴获了,只带出了少部分小的材料工具。
张富贵这次投资损失惨重,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新一轮的投资因为实验的保密更高,研究人员一个个都不肯专心工作,拿着他投钱买的地种土豆吃,整天悠哉游哉不务正业。
张富贵几次考察他们都只不过是在装装样子,发下来的钱也是大部分都进了他们私人的口袋里。
许久过去,张富贵看不到进展,越发着急,恨不得把实验室里的人都轰出去自己上!
他朝着现在实验室里的负责人发火:“你们到底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都给我滚蛋!我雇用你们是来做研究的,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天花了我这么多钱,却还是原地踏步?”
张富贵一想到今日财务部门递交上来的财务报表,心里比公司那团账目还乱糟糟的,再研究不出东西来,他的公司就快破产了!
怎么可能不着急,怎么可能不发火?
哪知道今天来见他的这位实验室负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完成了他感兴趣的学业,投身科学研究领域,是各大实验室都抢着要的天才。
而且这人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当初来张富贵这里不过是看着项目有趣,几个学长都在,他们轮番忽悠他来这里研究好。
没想到这就是之前赵教授的研究,心里一直膈应的慌,签了合同又不能走,满腔的火气不能发泄。
今天例行来见张富贵,张富贵这一骂人,给他骂急眼了,发作起来。
他还嘴:“你还有脸说我们了?我们天天在实验室里养猪养鸭,老子这辈子也没伺候过这么多动物!你自己安安稳稳的做办公室里等着坐享其成还不行?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这年轻人火气大,脾气一上来拦都拦不住,再说,他从实验室里捞够了违约金,他心里有底了,张口便说:
“你还好意思说让我们滚?滚就滚!你要是不怕我们出去把你做动物实验这件恶心事宣扬出去,你就被拦着我们!”
张富贵一听,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一样,对啊,他把这茬子事情给忘了。
年轻人见张富贵红了脸,神色傲慢的冷哼一声,“哼,你真以为我们泡实验室的都是书呆子?还想威胁我们,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张富贵真的想了想,自己如果赶走了他们,他们到时候咬着他不放,自己和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都会完蛋。
如果他们再反咬自己一口,说是自己给他们签下了霸王条款,自己罪加一等他们从轻发落,这可是一笔十分亏本的买卖!
张富贵也只能软了脾气,耐着性子给年轻人道歉赔礼,还被敲诈了一大笔钱。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自己安抚了试验室工作人员的情绪,谁知道第二天突然之间东窗事发。
报纸、杂志、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全是他家公司丑闻,之前作为赵教授的实验室投资人这件事,也被翻了出来一并挂在版面上。
人们都在骂他人面兽心猪狗不如毫无人性,群众纷纷自发抵制他家产品,公司没几天就破产了。
不过此时的张富贵已经无暇面对公司破产那一大堆烂摊子了,他此刻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坚强的活下去。
他们密剑局关押起来,同一牢房内还有另外两名壮汉,都是修仙者,突然看见这么一个普通人全都两眼放光,就连隔壁的几间牢房里也都眼冒绿光的盯着他。
张富贵捂着自己的光头瘫坐在墙角,就这么靠着墙一整夜,别说睡觉了,他连白天都要睁着眼睛警惕旁人来打他,他好赶紧跑。
他不敢去坐自己的床位,那里离另外两名室友太近了,他怕挨打。
张富贵困得不行了,两眼都是黑眼圈,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就好像是七老八十了一样。
脸上胡子比头发还长,双眼无神的,忽然听见牢门外面传来一句:
“唉!7342呢?”
7342是张富贵的编号,他躲在角落里,光线太暗,一下看过去根本找不着。
张富贵听见外面有人叫他,猛地站起身跑到栅栏跟前,两眼放光。
他抓着栏杆问外面那人:“我我我!我在这里!”
他邋里邋遢,佝偻着腰,还瞪着猩红的眼睛,一下扑到门口。
这副非正常人的模样吓了那人一跳,“靠!什么东西!”
他见过太多的犯人,被关押之后会变模样,不过像张富贵这样变化如此之大的还是头一回见,这才两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