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干裂的嘴唇儿微微蠕动着,发出沙哑的声音,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臭小子,滚起来!”
耳边突然传来森冷的声音,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些许横肉的白面太监出现在了视线里,他粗鲁的把文科踹下床,拽着他头发朝屋外走去。
“那个家伙,要遭殃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其他的太监们,人们看着像死狗一样被拖拽的文科,脸色都十分的漠然,有人甚至厌烦的哼了一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带走文科的是这里的管事太监,负责给这些刚净身的太监们分配食物,人们为了能够吃饱,好好养伤,都得极尽讨好巴结着,每月还得按规矩上交一些油水钱。
这个家伙整天半死不活的,也不没银子交,挨教训也是自找的!
就算被整死了,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文科茫然地被这强壮的太监拖着,不明白这管事太监要做什么,看样子是不怀好意,可自己没得罪过他吧?
他为什么要整自己?
好像是看出了这文科的疑惑,这强壮太监说道,“小子,算你倒霉,得罪了福伯,刚好我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只能把你送给他还人情了!”
“福伯?”文科没有这具身体丝毫的信息,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福伯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就这样,管事太监拖着文科穿过院子,把他扔在了后厨那充满着油污,还有一阵阵酸臭味道的水槽面前。
文科眼神儿依旧空洞,瘫软的趴在潮湿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从被净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萌生了死志,又怎么会在乎那什么福伯的威胁?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文科便看向了来人,这人他认识,就是给他净向的那个老太监,稍稍一想,他便明白了,十有八九,这人便是那管事太监口中的福伯。
文科现在对这人生已经绝望了,所以他便沉默以对。
“哼……”
文科轻轻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死就死吧,正好落个痛快!
“他妈的,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啊?我告诉你,就算是真把你打死了,也没人会找老子的麻烦,这里面死的人,多了去了!”
福伯被文科无动于衷的模样儿激的眼神儿更怒,直接挥舞着擀面杖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文科的脑袋随着敲打无力的晃动着,他感觉有鲜血顺着干燥蓬乱的头发流淌了下来,渗进了嘴角儿里,腥而苦涩。
他想哭,眼睛却都已经干涩,眼泪根本流不出来。
“王八蛋,你真他妈想死啊?我告诉你,老子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死都不得好死!”
福伯打的累了,有些气喘吁吁的瞪着文科,横肉丛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
咣当!
他把擀面杖扔在了地上,转身拽过来一个木瓢,从充满油污的水槽里舀起来一瓢脏水,然后泼在了文科的身上,紧接着又是一脚踩在了他两腿间的伤口上。
“啊……”
剧烈的痛苦蔓延全身,文科的身子打着哆嗦,不受控制的蜷缩到了一起,那嘴唇儿也是变得彻底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鲜血混合着污水一起,从两腿间流淌了出来,他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像是严重缺水的鱼!
“你以为寻死老子就整治不了你了?我告诉你,这东西会让你生疮,让你死去活来!还有,老子从今天开始,每天给你来一次,我看你能撑久!”
福伯蹲下身子,手里的木瓢敲打着文科的脑袋,阴冷的笑道。
“为什么?连死都这么难啊?”
文科身子剧烈的抽搐着,紧紧的咬住了牙关,那绝望的眼瞳里也是弥漫出了细细的血丝。
他艰难把手伸到了擀面杖上,用尽全力握在了手心里,狰狞的低语道,
“我跟你拼了!”
“啊……”
“啊……”
随着一声尖利如同野兽的吼叫,垂死的文科突然是从地上窜了起来,手里的擀面杖更是带着凶残朝着福伯的脑袋上砸了下去,猝不及防。
砰!
福伯根本都没想到文科还能动弹,惊骇的瞬间便是被重重的砸在了脑门儿上,他惨叫着倒退出去,慌乱间把身后的几案碰倒,而鲜血也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我宰了你!”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福伯脸上的横肉剧烈的抖动着,目光变的狰狞,他拿着手里的木瓢就朝文科脸上扇去。
“要死我也拉你垫背!混蛋!”
文科已经近乎疯狂,眼睛通红的如同魔鬼,根本就不躲不闪,用脑袋硬抗了一下,手里的擀面杖也是不顾一切的扫在了福伯的眼眶上。
砰!
一声低沉闷响,两人都是踉跄着倒退了出去。
福伯身后是厨具架子案板等等,顿时被撞的横七竖八,而他脚下又是不小心踩到了跌落的铁锅,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同时他的眼睛一阵阵剧痛,视线变的模糊。
“小杂碎……”
慌乱之间,福伯从散落的厨具架子上拽出来一把剔骨的尖刀,眯着流血的眼睛,直接朝着摇晃的文科身上就捅了过去。
嗤啦!
文科下身剧痛,脑袋又被敲打了很多下,晕晕沉沉的根本就站不稳,也正因为如此,尖刀擦着他的下肋划过去,并没有刺在他的身上。
他像是发疯的野兽一样,双手死死的抱住了福伯的胳膊,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嗤啦一声,连带着衣服撕扯下来了一块皮肉。
“啊……”
福伯痛的打了个哆嗦,手里的尖刀落在了地上,他另外一只手发疯的去拍打文科的脑袋,试图把这个疯子从身上推开。
“呜……”
猩红的鲜血涌入喉咙,文科内心深处的怨恨和凶残都是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他不顾下身的伤势,硬推着福伯朝着后方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