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母亲准备的晚饭,回到家中的王平躺在床上休息。
明天,他就要回球队参加测试了。虽然之前的一个月远在德国,但每三天王平都要和利德霍尔姆通报自己的恢复状况。
总的来说,王平难以抑制自己想要参加比赛的渴望,有些激动的他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王平起了个大早,跑到了基地。由于这一个月来没有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生锈了。
大部分球员还没有回来训练,由于是国家队比赛日,一些球员去了国家队报道,球员不齐整,利德霍尔姆也没有要求没去报道的球员要来训练。
因此,王平看着空荡荡的训练场,一个人绕着跑道又跑了几圈,燃烧的激情有些冷却。昨晚他忘了现在是国家队比赛期间,球队是没有训练的。
“贝拉尔多!”
王平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利德霍尔姆。
利德霍尔姆招招手,让王平过去。
王平连忙跑过去,听听主教练要说什么。
利德霍尔姆也没说什么,领着他去找队医去了。
米罗已经在罗马待了八九年了,很多球员都是他看着成长的,在期间他遇到过因为伤病而大打折扣的球员也不少。因为每当罗马球员受伤的时候,他都非常紧张。
最关键的是,很多球员并不信任他,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身体的感觉。面对他的时候,球员有时候会选择隐瞒自己的病情。
米罗让王平脱掉鞋子和袜子,捏了捏王平的拇指,问他:“片子有带吗?”
王平从背包里掏出x光片,递给米罗。
米罗结果片子看了几眼,递给利德霍尔姆,跟他说:“没问题了,但还是注意观察,不要一下子做太激烈的训练。”
利德霍尔姆颇为满意,他对王平抱有极大的期望,他不希望王平出现一些容易反复的伤病。
王平把袜子和鞋子穿好,站起来跳了两下。
利德霍尔姆又陪着王平回到了训练场的更衣室,而不是领着他回自己的办公室。
利德霍尔姆拍了王平一把:“去换装备,拿个球过来。”
王平极快地更换了装备,脚下踩着球鞋,熟悉的触感让他感觉很美妙。
利德霍尔姆也换了一双球鞋,一条球裤,先王平一步去了训练场。
王平来到训练场时,他发现利德霍尔姆正在慢跑热身,他把足球放到场边,也跟着跑了上去。
利德霍尔姆年纪不小了,1922年出生的他已经是58岁的老人了。但利德霍尔姆的身体不仅没有老到需要拐杖,反而颇为健硕。
跑了三四圈,利德霍尔姆出了一身细汗,颇为满意地停了下来。
王平早已跑完了,正在做拉伸。
利德霍尔姆把足球勾过来,挑起来,把球传给三十多米外正在做拉伸的王平。
王平吓了一跳,可是足球传的非常准,他只是伸出左脚,就停下了足球。三十多米的距离,利德霍尔姆的传球居然只差了两只脚的距离。
利德霍尔姆招招手,让王平把足球传回去。
王平没有助跑,只是摆动小腿把足球传了出去。
王平的力量很足,足球飞行得又平又快,利德霍尔姆横移了两步,伸出脚把足球拦下,摇了摇头。
利德霍尔姆把足球挑起来,抱在怀里,朝王平走了过去。
利德霍尔姆并不是很满意,之前王平在训练中大多都只是表现自己的位置感、自己的防守能力。关于王平的传球水平,他一直都不是特别了解。
“贝拉尔多,你的传球真的要好好练习一下了。是谁教的你这样传球的?”利德霍尔姆有些恼火。
王平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是马西诺,教练。”
“马西诺?”
王平解释道:“马西诺是我们高中的体育老师。”
利德霍尔姆啐了一口在训练场上:“见鬼。我都不知道赞比到底在教你们些什么!怪不得这两年罗马的青训逐渐落寞。”
利德霍尔姆只好亲身上阵,给王平讲述起传球的诸多细节与传球的技术要领。
王平从没有想过怎样才能把传球传好,赞比之前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球传到目标区域的三米以内。
利德霍尔姆讲完之后,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传球太过于僵硬了,你传球的时候整个脚腕都是锁死的。你的传球并不是很偏,但你的传球完全没有考虑接球的人。接你传的球可真是在考验我这两条老腿。”
王平摸了摸脑袋。
利德霍尔姆把足球用两脚颠了几下,跟王平说:“让我看看你的水平还剩下多少。你有五米的空间来断我的球。”
王平点点头,示意自己的明白了。
利德霍尔姆把足球停好,王平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抢。
利德霍尔姆也是把球往右拨,他一直都知道王平的右脚比左脚的抢断能力强很多,所以他理所应当地攻击王平的左侧。
王平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利德霍尔姆的想象。
利德霍尔姆刚刚把足球拨了出去,王平就飞速启动,倒地用左脚把足球捅了出去。
利德霍尔姆没能领到拨出去的足球,绊在王平的左腿上,踉跄了几步还是摔在了地上。
王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利德霍尔姆。
利德霍尔姆在王平的搀扶下站起来,踩了两脚草地,说:“不用担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果然是我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利德霍尔姆因为剧烈运动鼻子通红,哈哈大笑的样子滑稽急了。
利德霍尔姆拍了不知所措的王平的肩膀一下:“去把球拿回来。”
利德霍尔姆指了指旁边的二队训练场,跟王平说:“明天开始你去那里练一周,下周大部分球员都会回来训练。下周你再回来合练,你先把你的身体频率调整好。”
王平跟着利德霍尔姆回更衣室换装备。
利德霍尔姆把柜门关上,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说:“威斯被禁赛两场,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你满意吗?”
王平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利德霍尔姆锤了锤自己僵硬的膝盖:“不要怨恨别人,贝拉尔多。生活在怨恨中,只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糟。靠怨恨去生活只会让自己生活在地狱中,所以快快乐乐地继续生活吧。”
王平转过身来,对利德霍尔姆说:“教练,我永远都会记住那一天。但如果我们再见面,我不会跟他动手,我会在场上击败他。足球就用足球来解决。”
利德霍尔姆还算满意王平的回答,还是说:“赛场外动手当然也可以,我们那个年代动手可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那样只会让你显得输不起。足球就该用足球解决,希望你能坚持这个原则。”
利德霍尔姆站起来,戴上自己的帽子,拉开了更衣室的门:“贝拉尔多,多看看意大利的比赛。贝阿尔佐特这个家伙非常有意思,现在的意大利防守对你而言很有启发意义。”
王平把鞋子换上,用毛巾用力地擦拭自己的头发。
他没说谎话,他确实不怨恨威斯。他不喜欢威斯的卑鄙,更不喜欢威斯的挑衅。
但他能够理解威斯的作为。
威斯不想被自己把脸打的啪啪响,所以冲动下做了错事。既然已经受到了惩罚,那他也没有理由去怨恨了。
只是下次再碰到这个人,王平会让他知道谁才是更强的球员,谁才是更强的球队。
回到家里,王平把晚饭提早做好,静静地等着母亲的下班。
到了六点,莫妮卡准时地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莫妮卡就闻到一阵香气。
王平把盘子都摆到餐桌上,莫妮卡洗了个手,就坐上了餐桌。
莫妮卡看王平坐在了自己对面,右手掐了掐王平的脸蛋:“还痛吗?”
王平掰开莫妮卡的手,摇摇头:“不痛,妈。”
莫妮卡拿起叉子:“下次碰到他,铲死他,儿子。以眼还眼,以血还血。”
王平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妈妈。足球就该用足球的方式去对待。如果我也恶意地伤害了他,那么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做一个卑鄙小人。”
莫妮卡开心地笑起来:“这才是我儿子,我们能堂堂正正地赢他,不需要像他一样。”
“话说,我爸呢?他说好来接我的。”王平问道。
莫妮卡有些慌乱,有些结巴地回答:“你爸爸去米兰出差了,是很急的事情,所以没能去接你。你不要怪你爸爸,米可利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没有去接你。”
王平以为莫妮卡怕自己想太多,笑着摸了摸莫妮卡的手:“妈妈,别想太多。我没有怪爸爸的意思,我已经给成年了,我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我只是好奇爸爸去做什么了。”
莫妮卡如释重负,把切好的肉放进了嘴里:“没关系,下个月估计你爸爸就回来了。”
王平也放心了,开心地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