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刻钟时间过去,柳莹莺蹲到实在蹲不下去了,才站起身来回到前院,这时严昭业已开始冒起虚汗。
柳莹莺目光环视一圈,神秘的说话声没有再响起,于是她“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挑衅似的看着严昭业,喝道:“来吧!”
“且慢……”
“吼……看招!”
严鹤山刚要开口提议赤手相搏,严昭业已经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双方转眼间拆上了招。
二人初一交手,严昭业凭借药力的增幅占据了上风,可是等候了这许久的时间,药力已是消耗掉了八九成,柳莹莺很快稳住阵脚,虽是落入下风,但却不露败相。
随着战斗的进行,药力迅速挥发,严昭业越来越感到后继无力。
大约半盏茶功夫过去,严昭业连招架之力都已消耗殆尽,被柳莹莺一记摆腿踢中,当场飞出一丈远,扑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这黑脸修炼了什么功法,爆发力如此强劲?”柳莹莺心中暗自忖道。
她还没有想到对方是服用了药物才会有如此强的爆发力,若是没有拖延这两刻钟的时间,她就算在战斗中发现对方的伎俩,对方也不会承认,加上水家二长老的偏袒,她怕是有口难辩。
柳真风上前递出一颗伤药,道:“抱歉!小女出手不知轻重,多有得罪,希望贤侄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哼!”严鹤山轻哼一声,道:“令嫒手持利剑,犬子赤手空拳,这场比试有失公平。”
柳真风闻言,也不生气,呵呵笑道:“严兄这话说的极是,小女的确是仗着利剑,不如稍后让二人再来一场,双方都不允许使用武器。”
严鹤山的脸上再次阴沉下来,他心中很明白,就算赤手空拳,再来一场无非也是严昭业再被虐一场,结局不会改变,于是他将目光看向了水家二长老。
二长老呵呵一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柳莹莺道:“柳家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这一次比试胜负已定,是老夫此前消息有误,二人的婚事就此作罢。”
此言一出,柳真风暗自松了一口气,严鹤山的脸色却是比吃坏了肚子还难看。
可是就在柳真风准备道谢时,二长老面色慈祥地说道:“由于老夫看走了眼,没能为柳家小姐选出一名如意郎君,是老夫的过失,为了弥补这一过失,老夫打算亲自将柳家小姐收入房中,作为老夫的第二十三房妾室,不知柳庄主意下如何?”
水家二长老说话的语气犹如一位慈祥的长者,落入众人二中却是犹如惊雷炸响,将柳真风和柳莹莺震得目瞪口呆。
严鹤山先是露出了一副见鬼的神色,随即幸灾乐祸起来。严昭业虽然不济,但是相比鹤发鸡皮的二长老靠谱得多,而且二长老还只是打算将柳莹莺收为第二十三房小妾,严昭业好歹是要娶正妻。
“这……二长老说笑了。”柳真风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也非常希望自己听错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耳朵非常好事,一个字也没有听错。
二长老瞬间换了一副威严的嘴脸,冷声道:“老夫从不与人说笑,今日看中你柳家小姐,是你柳家的荣耀,也是你锦鳞山庄的荣耀,待老夫与莺莺结为连理之后,锦鳞山庄就可纳入水家的管辖名单中,岂不乐哉?”
柳真风呆若木鸡,他终于明白了,水家的目标是整个锦鳞山庄,至于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引子。
他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赔笑道:“请二长老三思,小女尚且年幼,还不曾开化……”
“这个不打紧,老夫会认认真真**她的,保管让她一朝开窍,死心塌地的跟在老夫身边。”柳真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二长老打断。
“可是二长老……”柳真风还不死心,他早年丧偶,就只留下一子一女,长子在外闯荡,一年难得见一次面,**则留在家中视为掌上明珠,她岂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落入火坑中。
二张老神色再次变冷,拉着脸说道:“对于老夫的决定柳庄主莫非还有异议不成?老夫看上你女儿乃是她的福气,贵庄若是不识抬举,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带着极浓的威胁,柳真风的脸色难看之极。
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选择了,就算放弃锦鳞山庄带着女儿柳莹莺亡命天涯。可是就算他有此打算,以水家的势力会让自己轻易逃走吗?
就在他感到日暮穷途时,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说话声响了起来。
“半截身子都已埋进黄土了,还做着老牛吃嫩草的美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贻笑大方!”
“什么人?”二长老面色一惊,当即厉声喝到:“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市当面与老夫说道。”
“噗……”那个声音嗤笑道:“本公子一直在这里看你们演了半天的戏,是你自己老眼昏花识不得人,何来藏头露尾一说?”
在场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名文气十足的白衣青年坐在会客厅的窗棂外,双腿晃晃悠悠的,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看见白衣青年的面貌,柳莹莺大惊,脱口道:“怎么是你?”
她想起了耳畔的神秘说话声,莫不成是眼前这个家伙?他不是个只有武徒境界的文人吗?
柳真风眼角也是一跳,惊讶了一瞬间又很快恢复了自然,正色道:“原来是李公子,食材的钱不是已经付过了吗?你为何还在这里?快快离去吧。”说话之时他冲着李天羽悄悄使了个眼色。
白衣青年正是李天羽,对于柳真风的眼神他视若无睹,径自从窗棂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柳莹莺身边,微微一笑说道:“你我二人算是朋友吧。”
柳莹莺正在瞠目结舌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接着立刻反应过来,慌忙说道:“你快走,这里没你的事!”
李天羽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你我二人算是朋友,那么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日有我在这里,你若是不想答应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迫你。”
“年轻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吗?”二长老短暂的惊讶后又恢复了威严的气势,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
虽然李天羽的气息让他难以捉摸,甚至连李天羽何时到来他都没发现,但是他并不认为李天羽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实力会强过自己。
“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就不用你提醒。”李天羽毫不客气地轻笑道:“反倒是你,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不想想如何落个善终,难道真想把自己交待在这里不成?”
如此尖锐的话语说出口,二长老的眼中毫不掩饰地射出了杀机。
柳真风神色大变,身形一闪当在了李天羽身前,连忙说道:“年轻人喝多了酒,口无遮掩,还望二长老大人大量,饶过他一次。”
“让开!”二长老怒喝道:“年轻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想要忏悔,已经晚了。”说话之际,他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飘了过来。
当然,犹如鬼魅是对其他人来说,在李天羽眼中这个速度和老水牛拉车没什么区别。
二长老之所以选择亲自动手,是因为身后四名黑衣人无法在柳真风面前伤害到李天羽,所以他要亲自出手强势镇杀李天羽,同时也给柳真风一记震慑。
柳真风的实力并没有二长老想象的那么弱,他一掌挥出,与二长老的掌力相交,双方各退三步。
“快带莺莺走!”柳真风头也不回地喝到。
二长老冷哼一声,道:“给我拦住柳真风,老夫要亲手虐杀这只小崽子。”
一旁的严鹤山二话不说,亮出长剑刺向柳真风。
严鹤山的实力仅仅比柳真风落后一线,二人同为天武境中期,在其加入战圈后,柳真风再也无力阻挡二长老,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越过自己快速接近李天羽和柳莹莺。
眼见二长老来到近前,柳莺莹一把抽出长剑,焦急地说道:“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她话未说完,只觉得手中忽然一轻,长剑不知何时脱离了自己的掌心。
下一个瞬间,一道银色的匹练在她眼前闪过,犹如闪电转瞬即逝,紧接着她耳畔传来了一连串的闷响。
几人所在的这一小片空间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世界,柳真风与严鹤山那边正激战得火热朝天,而李天羽和柳莹莺这边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起来。
“好了!剑还给你。”李天羽面带微笑,将手中的剑递还给柳莹莺,柳莹莺目瞪口呆地看着剑刃上的一滴鲜血划落,一个呼吸后才听见身边四名黑衣人同时扑倒在地的声音。
水家二长老还站在二人对面,两条腿像两根木桩,上身却不停地在颤抖。
直到发现状况的柳真风和严鹤山停了下来,二长老才张口喷出一大片鲜血,身体犹如一团烂泥瘫倒在地。
这时大家才看见二长老喷出的鲜血中夹杂着大量的内脏碎片,细碎得犹如脚趾甲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