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了,但是打得这么嚣张的人,少年郎还是第一次见。他捂着自己的青紫的脸,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拜兰随手给他治好了,有些歉意地说:“抱歉,他出手向来没轻重。”
少年郎惊异地说:“你的治愈力好精纯,是贵族?”
拜兰摇摇头,说:“是罪人。”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少年郎也没有固执地问下去。
秦史皇见人都好利索了,也不想再逗留下去,遂说道:“我们走吧,让他单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西露芙迟疑地说:“可是刚才阿克西说守钟人要回来了。”
沙利叶接话说:“不要惹麻烦,焰火结束,城外的人也该回来了,要是他们看见掉下去的黄金狮鹫,肯定会上来查看的。”
“好吧。”西露芙同情地看了少年郎一眼,说:“那我们不管他了。”
少年郎一听,心生不好的预感。
他本想说自己也可以离开的,结果还没站起来就跪了下去,全身绵软的像一大团棉花。
拜兰连忙扶住他,说:“你现在还不能乱动,我虽然能治你的伤口,但治不了你失去的精气。”
少年郎嘴唇苍白,刹那间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他拉住最好说话的拜兰,摆出弱者的姿态,说:“可以带我走吗?”
拜兰的圣母心可遭不住少年郎的可怜模样,当即就犹豫了。
熟知她性子的沙利叶叹口气,走过去将少年郎提起来,说:“真是个麻烦,不过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吧。”
拜兰笑了笑,轻声说:“谢谢你,沙利叶,你真是一个好人。”
秦史皇走过去拍了沙利叶的肩膀一下,好整以暇说:“老是被发好人卡可不行啊,把他交给公主背吧。”
沙利叶嘿嘿笑道:“只要是拜兰给的,好人卡我也照收无误。”
说着,他将少年郎放到了公主的背上,顿时惹来公主的不满。
少年郎安抚着公主,感激地说:“谢谢你们,我会付钱的。”
一听钱,秦史皇登时变了态度,友好地说:“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王者小分队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沙利叶接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等会儿多付点钱,别放在心上。”
秦史皇:“正解。”
少年郎:“……好的。”
于是,在金钱的驱动下,王者小分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把少年郎从钟楼送到了城门外。
一路上他们就像是有贵人相助,畅通无阻。
到城门外之后,正好赶上了回城的人群,他们在中间混了一会儿,跟着进到了修建在林子里的大路。
此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秦史皇拉住沙利叶,放慢脚步,等到人都走到前边之后,才小声地说:“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回去取一个东西。”
沙利叶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说:“你什么东西落下了?”
秦史皇白眼说道:“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快就把正事忘了?”
沙利叶:“我的头脑不是用来记正事的,它只会想着怎么讨好拜兰。”
秦史皇:“看出来了,你的脑子一半装的是水,一半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加起来就是无用之物。”
沙利叶:“多谢夸奖。”
“唉,没救了。”秦史皇叹了口气,决定直说:“武器商店的那个东西还没有拿回来,你去解决吧。”
沙利叶恍然大悟说:“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浪费时间。”
秦史皇:“呵,等会儿拿到手之后直接托城里的商人送到布洛洛村。”
沙利叶:“这样会不会太嚣张了?”
秦史皇:“有吗?”
沙利叶:“有,但是我喜欢。”
秦史皇:“滚!”
沙利叶表示收到,说走就走,眨眼间走得无影无踪。
几人对此心知肚明,只有少年郎蒙在鼓里,但碍于一些礼节的东西,他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又走了一段路后,几人默契地停下来休息,坐等沙利叶办事回来。
秦史皇拉过哈娜,问说:“累吗?”
哈娜:“不累。”
少年郎勉强地从公主背上翻下来,喘着气站好,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抢了这位小姑娘的坐骑?”
秦史皇凉凉地说:“现在你比她更像是小姑娘。”
少年郎干笑着说:“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不知道你们答不答应。”
秦史皇:“说。”
少年郎:“其实有人在追杀我,黄金狮鹫带我逃出来了,但它……没了。总之我想委托你们把我送到人类的领地,酬劳不会少的。”
秦史皇看向其余的三个女性,大意就是想问问她们的看法。
少年郎生怕他们拒绝,连忙又说道:“我猜你们是冒险者,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把它当作任务发布,这样你们也可以拿到积分。”
毕竟在这个大陆上,有哪个冒险者队伍会跟积分、等级过不去呢?
秦史皇掏出怀里的名单看了看,确定上边有人类之后,点头答应说:“我们只送你到人类的领地。”
少年郎松了口气,说:“谢谢,我叫唐怜,以后要麻烦你们了。”
秦史皇同样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小分队的成员,连公主也没有落下。双方互相认识了一下,这才算正式结伴了。
月黑风高,城郊小树林,这时间和场地怎么看都像是要发生点坏事。
几人并排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等着沙利叶回来。夜风吹过去,树叶沙沙的声音盖住了虫鸣,一时间只剩下头顶的叶子在哗啦。
哈娜主动靠在秦史皇身上,小声地告诉他:“哥哥,我想睡觉。”
秦史皇脱下开衫的单衣,轻轻地搭在她身上,哄她睡觉。
西露芙捧着水晶球,应该是在看未来十分钟发生了什么,而拜兰不知从哪里捉了只虫子,跟它聊起了天。
这让秦史皇想到了在狂欢之都时,沙利叶也干过同样的事情。那时他管虫子喊小姐,后来发现是雄虫,又使气把人家给扔了。
这两个人,从某些特殊的方面来讲还是挺般配的。只可惜拜兰看似有圣母心,却比谁都无情。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才使得秦史皇很难全身心地信任她。
即便他们现在是一个队的,秦史皇对她仍然有所保留。比如他重生到这里的这件事,他可以立刻说给其他三个人听,却不会告诉拜兰。
这是一种类似于动物本能的直觉,无形之中就影响了他,也不是说拜兰不好,总之就是有些古怪在里边。
说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