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


    秦史皇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抓着银星肩膀的手微微发颤。


    他以为，他以为…再也回不去了。


    银星温声笑道：“我从不骗人，这也是族长必须拥有的品德。”


    “好。”秦史皇收回手，努力地冷静下来，说：“我要回去。”


    银星：“你想好了？”


    秦史皇：“嗯，不过你要给我一天的准备时间。”


    银星大概能猜到他要干什么，想也不想地就同意了，说：“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希望你不会来。”


    秦史皇：“我一定会来的。”


    银星：“呵呵，那就祝你好运。”


    经历了这么多，眼看再过一天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秦史皇终于能够松口气，整个人豁然开朗。


    有光从洞口照进来，小白花无声地摇动起来。


    银星话只说到这里，之后两人就离开了山洞，各自去办各自的事。只是在分开的时候，银星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秦史皇第一时间去找了哈娜，她在龙族备受排挤，所以很好找。只要哪里的龙最少，她就一定待在那里。


    克拉大山谷的半山腰长着茂盛的宽叶树木，密密麻麻的叶片叠在一起，将整片山包裹得黑漆漆的。


    哈娜一个人坐在溪流边的大石头上，盯着头顶的树杈发呆。


    那树杈上站着两只小鸟，相依相偎的模样像极了她和秦史皇拥抱在一起的时候。


    但她的心告诉她，也许不会再有拥抱的机会了。


    “龙巨巨。”秦史皇站在不远处喊了她一声。


    哈娜回过神，树上的鸟儿也被惊飞了，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树叶中。


    秦史皇跑过来，兴奋地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哈娜定定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秦史皇拉过她的手，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喜欢哥哥了吗？”


    溪流的声音泠泠，林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有静有动。


    哈娜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背过了身。


    光亮照不进来，他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视线模糊得像是要看不清哈娜，这种感觉让他没由来的心慌气短。


    “龙巨巨………”他开始犹疑了。


    或许他对哈娜根本就没有重要到那个程度，从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了。难怪有人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哥哥。”哈娜轻轻地蜷起腿，小声地说：“我也很想和哥哥一起，但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秦史皇：“为什么？”


    哈娜：“因为……我只能留在这里。”


    秦史皇翻身爬上大石头，静静地在她旁边坐下。


    他们没有再说话，但秦史皇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哈娜她终究还是喜欢这里的，因为她生于这里，是属于这里的一条红龙。


    坚持带她离开的行为，只会让人觉得他自私自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哈娜选择留下，他也不能干涉。就像他选择了离开，哈娜同样也没有阻拦。


    可这种结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秦史皇抱住哈娜，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纵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到了伤心处，谁也忍不了。更何况，这算是他和哈娜最后相处的时间了。


    “龙巨巨，龙巨巨，龙巨巨………”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仿佛只有这样，时间才能永恒地停在这一刻。


    哈娜眼眶红红的，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哥哥，我很喜欢你。”


    秦史皇：“我也喜欢你。”


    哈娜：“是想亲亲的喜欢。”


    秦史皇笑了笑，放开她，眼睛通红地说：“我也是，比亲亲更多的喜欢。”


    哈娜小脸微红地低下头，下一刻又偷偷地在他嘴角亲了下，一触即发的亲密便让她羞得手足无措。


    秦史皇按住她的后脑勺，俯身送上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过了今夜，他和哈娜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之间看不到，触摸不到，只能隔着虚幻的距离各自思念。


    繁星点点，夜风吹过山头。


    秦史皇将衣服脱下，搭在她身上，低声讲起了童话故事。从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讲到小美人鱼，每一个都讲得极为认真。


    整整一夜，他几乎要失了声，嗓子更是哑得厉害。哈娜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了，只有他自己还在讲。


    天明的时候，他才遭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在他闭上眼的刹那，哈娜睁开眼坐了起来。她将衣服盖到秦史皇身上，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银星在山谷底等了一夜，直到哈娜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才松了口气。他走上前拉住她，调笑说：“看来那家伙不是个禽兽，不对，也许是有问题？”


    哈娜：“…………”


    “好了。”银星握紧她的小手，安慰地说：“他走了，就由我来照顾你，实在不行你就嫁给我当族长夫人。”


    哈娜脚步顿了顿，回头朝半山腰的地方看了过去。


    银星半弯下身说：“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哈娜点点头，说：“我最喜欢哥哥了。”


    银星嗤之以鼻，说：“他连龙都算不上，怎么能当你的哥哥？要是让先知听到了，肯定要生气的。”


    哈娜：“他不会生气。”


    银星叹道：“看来先知是真的老了，都学会感情用事了。”


    两人说着，一路走进山谷腹地，路过的巨龙纷纷低头表示臣服。最奇异的是，它们眼里也没有了对哈娜的嘲讽。


    秦史皇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醒来的时候连老婆也丢了。


    他花了点时间让自己清醒，之后跳进溪流里洗了个冰水澡。哈娜早就离开了，她躺过的那块石头也凉透了。


    洗完澡，穿好衣服，他按照约定去了悬崖中的山洞。


    银星果然在那里等着，他采了一大捧花，逐一摆在了龙骨旁边。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眼神，都温柔至极。


    秦史皇走进去，率先问了句：“我离开后，哈娜会嫁给你吗？”


    银星转过身，笑道：“当然，如果没有你的话，她本该如此。”


    秦史皇：“你会照顾好她吗？”


    银星：“会。”


    秦史皇：“那好，我们开始吧。”


    银星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束花，起身的刹那，从洞中四面八方投进来明亮的白光，落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他像掌管九天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