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灵看着眼前的悬崖沉思,片刻后忽然隐去手中的罗盘,慢慢抬起右手,轻轻抚上身前的“空气”。
许墨看着苏耀灵举到身前的右手,白嫩的指尖忽然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一样忽的一顿,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光膜。
只见那层光膜绵延数十里,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盖在这片山林上。
“这是什么?”许墨也缓缓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幻觉吗?”
苏耀灵严重闪着不可思议的光,声音有些飘渺:“这是阵法。”
“阵法?”许墨看着眼前神色有些激动的少女,“九宫八卦?”
“你们一般人这么说其实也可以。”苏耀灵深呼吸一口气,收回右手,那巨大的光幕又消失不见,“准确九宫八卦是属于阵法的一种,因为孔明先生的缘由,九宫八卦阵最为出名。”
“那这光幕?”许墨有些不解,九宫八卦自己还是有些了解的,一般是古时行军打仗布阵所用,但是眼前这个自己看得见摸不到的光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阵法一般来说,指的就是中国古代作战是非常讲究阵法即作战队形。布阵得法就能充分发挥军队的战斗力,通过合理排兵布阵发挥最佳效能,克敌制胜。”
苏耀灵看了一眼许墨,见他听的认真,又继续道:“那些你应该都懂的,阵法得当,可进可防,能攻能守,行军布阵,便是用人来布阵。而我所说的阵法,却是用物来布阵。”
“用物布阵?”许墨看了看眼前的悬崖,“你的意思是说,障眼法?”
苏耀灵有些惊讶的看了许墨一眼,没想到他倒是能想到这个:“是,也不是。”
说话间捡了一个石块,抬手边扔下眼前的悬崖,只见那石块掉下悬崖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障眼法是屏蔽过着转移人的视线,换句话说,原本的平地用一种手段,让你眼前看到的是悬崖,但是你走上去却仍旧是平地。”苏耀灵看着眼前深不见的悬崖,幽幽道,“而阵法,你若是走上去,却会真的‘摔死’。”
许墨走上前,蹲在悬崖边上,慢慢用手探向那‘悬崖’,手却是触碰不到任何事物,仿佛眼前就是个万丈悬崖。
“这个真的不是悬崖?”慢慢起身的许墨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自己的手真的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不一定。”苏耀灵歪了歪头,撇了撇嘴道,“没有破阵之前,谁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可能是平地,可能是河流,也有可能那本来就是个悬崖。”
“那如果不是悬崖,人怎么摔死?”
“许教授。”苏耀灵闻言深深看了许墨一眼,“你刚刚摸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就认为那就是悬崖,对吗?”苏耀灵眼神有些深沉,“因为你觉得你自己的感觉不会欺骗自己。”
许墨点了点头。
“事实上,人的感官,是最容易被骗的。”苏耀灵忽的一笑,倒是有些高深莫测,“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如果你迈入这悬崖,你会体会到真正掉下悬崖的感觉,会有真实的失重感。”苏耀灵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解释。
“被自己吓死?”许墨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觉得不太可能。
苏耀灵摇了摇头:“这么说吧,你在掉入崖底之后,你的大脑会给你身体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你摔死了。这并不是吓死,而是你自己的大脑,判断你自己摔死了。”
许墨闻言一愣,理解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阵法给你呈现出的景象,会模拟真实的感觉传递给你的感官,然后传递给你的大脑,你的大脑接收到这些所谓真实的信号之后,会给出相应的判断反馈。也就是说,即使你只是踏上了一块平地,你的大脑被蒙蔽,认为你经历了坠崖,便会判断你已经死亡,然后大脑功能自发性不可逆转的丧失,也就是脑死亡?”
“不愧是许教授,专业!”苏耀灵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许墨看着眼前少女明媚的笑容,听到这声赞赏,却只觉得背后又些发凉,这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匪夷所思又令人生畏。
“你怎么会懂这些?”
“我懂这些不是很正常吗?这五行八卦之术是风水师最基础的学识。”苏耀灵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又反应过来,“当然了,阵法之术却是要看天分,即使是风水师也少有人通,不过恰好我却是极有天分的。这可不是我自恋,是我爷爷说的。”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这么庞大且精密的阵法。”苏耀灵朝悬崖望去,心中倒是很想见见那个布阵之人。
许墨看着眼前这个令自己看不透的少女,一改往日长裙飘飘的装扮,穿着利落的黑色工装衣裤,踏着一双登山靴,长发只简单的束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与以往的仙气飘飘形成巨大反差,颇有一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许墨目光微闪,声音有些无奈:“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在这样下去,自己都快觉得配不上她了……
苏耀灵闻言倒是真的歪着头思索了一阵,皱着眉道:“会的不多,至少谈恋爱我就不会……”
许墨闻言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好了,我们回去吧。”
苏耀灵看着许墨已经往回走的背影,倒是愣住了:“你不想进去吗?我能带你进去。”
许墨闻言顿了顿,头也不回:“快走吧,这里不用管了。”
苏耀灵看着许墨的背影皱眉不语,他明知道自己可以带他进去,为什么选择回去?
“许教授。”车上的韩玉等人看见从林中回来的许墨二人,立刻跳下车,“你们回来了?有什么发现吗?”
许墨看了苏耀灵一眼,垂眸道:“没有发现什么。”
众人闻言倒是颇有些失望,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只能上车回校了,算算时间,回去军训也该结束了,要正式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