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这兔子应该还有其他的恫恐,我找一下。」
两人顺着席安比划的方向找了过去,找到两个小一些的兔子洞。
席安在两个洞口堆了两堆柴火,做了简易的套索陷阱,点燃柴火任由浓烟往洞里钻。
她则去了原先发现的洞口,静等兔子钻出洞穴。
两人等了没多久,灰白的兔子从洞里钻了出来,粉色的鼻头一耸一耸,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迅速跑了出去。
席安躲在大树后面,见此捡起地上的石子瞄准一掷。
哒嘣——
灰兔子倒地扑街。
又一只兔子从洞里钻出,跑到同伴的身边不停嗅探。
席安辣手摧花,照单全收。
没多久逮了三只半大兔子,瞧着还挺可爱。
张叔也从别的洞口灰头土脸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灰白的大兔子。
一边咳嗽,一边以手扇风:「咳咳!这烟还真是呛人。」
「差不多行了,我们回去吧。」
「叔,那两堆火扑灭了吗?」席安抱着三只兔子问。
「扑灭了扑灭了,走,先下山。」
张婶子一早可叮嘱他们了,定要在黄昏时回来,怕席安第一次山上出了什么事。
谁也没想到有席安在,两人如有神助,共捉了五只鸡、八只兔,还掏了三窝山鸡蛋,可谓是收益颇丰。
张叔心情很好的招呼席安提前回去。
席安自无不可,走在山路上亦如履平地,脚步飞快。
两人收穫颇丰,心情不错的下了山,可谁知到了村口,齐变了脸色。
只见一堆人聚在席安的屋子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怎么这样……」
「这也太过分了吧……」
……
席安当即一怔,抛下怀中的兔子推开人群闯了进去。
「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村民被推了个踉跄,张口欲骂,对上席安冷冽的双眼,顿时熄了火。
「哎呀,要人命了,杀人了!」
随着村民们被迫让道,一个坐在地上耍赖皮的女人出现在席安的面前。
席二婶独特的大嗓门在屋外响起,她坐在地上口中骂骂咧咧,指着齐寐嘴里不干不净的。
齐寐倚着门槛,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眼神透露出几分轻蔑的冷意。
他双手抱臂,漫不经心的晲着人,眼角眉梢具是孤傲矜贵。
乍然见席安回来,他面色一僵,硬是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的唤她:「席安。」
席安见他双目绯红语调绵软,像是被欺负狠的样子,心一软,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神掠过地上耍赖的席二婶。
「你可有事?」她低声询问。
齐寐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事,只是……」
他略微迟疑,暗地里扯住席安的衣袖,似是示软。
冷冽的眼神略过众人,席安冷声发问:「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席二婶见席安回来,猛然从地上站起扑倒她的面前:「你瞧瞧,你瞧瞧,你一个小辈回来就知道问野男人,也不看看我这个长辈怎么样。」
「长辈?」席安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嘲讽:「您也配算长辈吗?来绝户打秋风的长辈。」
「什么叫绝户,怎么叫绝户。」席二婶如同一只耀武扬威的公鸡,高高的扬起头,趾高气扬道:「这不还有你堂哥堂姐们吗?我们席家那么多人,随随便便过继一个孩子,都不要你招婿。」
「二婶这是看我好事将近来找麻烦的咯?」席安眼神越发冰冷。
她抬步朝二婶走去,眼神幽深沉寂。
「正好大家都在,让诸位评评理。」
「从我参军那一年起,每月一两银子弹军饷我一分没少寄回家中,只因婶婶与我说兄长娶妻要攒银子,我做妹妹都必须要寄,不寄就是不尊长辈不肖父母。我寄了,寄了八年零三个月,没一年短缺。」
「六年前我父兄买地,五亩良田共五十六两,堂兄寄信逼我寄回三十两,我寄了。」
「五年前,堂兄寄信我兄长得罪赌坊要我再寄三十两,我给了。」
「四年前,堂兄说父亲病重,要我每月多寄二两银子,我寄了整整四年。镇上钱庄的帐上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每个月没一次短缺。」
「你们却没有一人告诉我,我父兄去世的消息,持续不断的从我手里掏钱。」
席安回屋把帐本信件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句句逼问,字字诘问,每一个字都仿佛透着冷意。
「现在我空手回乡,手里头没有一文银子,连自家五亩田都要不回来,被逼去山上卖命打猎。」
「婶婶,这帐你要怎么和我算?」
「天吶,这到底是什么不要脸的玩意。」
「亲侄女的卖命钱都要贪。」
「还不许人家招婿要回田地,啧啧,这些年要走的钱何止这五亩田?」
「只怕安丫头所有的钱都在这两家手上了。」
围观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找里正过来评理的张婶子听到这几句话,大嗓门宣传席安回来后到底有多难,把她说成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小雨天都没有处能遮雨的屋子。
村民们一听,看向席二婶的目光越发诡异起来。
毕竟连亲侄女的东西都能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