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根语气带着几分激动,一手拍开酒罈上的封土,拨开封层露出里面酒液白净的清酒。
他家清酒做的不错,算是比较好的,酒液白净、酒香四溢,用来酿花酒会很不错。
席安将酒一一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爽快的交付定金。
「就要这些,还是原先的地址,我先给一部分定金,劳你送过来。」
凭空降下那么大的生意,李铁根惊喜难掩,连连点头:「要的要的,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完好无损的送过去。」
两人出地窖时,那位柳娘子就在不远处,被小姑娘搀扶着,捂着嘴不住的咳嗽。
席安朝她看去一眼,见她面色苍白没血色,身姿瘦弱似病骨难支,问了一句:「柳娘子这是什么病?柳大夫怎么说?」
柳娘子无奈笑了笑:「打小就看,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是生了妹儿身子骨更难过了些,只能富贵样的娇养着。」
李铁根上前搀扶,她摆了摆手,温柔道:「我没事,还是快帮这位娘子把酒送过去吧。」
「诶诶,好,好,你快些回屋里去吧。」李铁根连连答应。
等柳娘子一步三晃回了屋,李铁根才不好意思的朝席安笑笑,把酒抬上板车,要拉去席安家中。
席安在旁边看了一阵子,便先告辞回家。
回到家,陈小木已经洗了大半桃花,小小的手泡在水里,泡出了褶皱。
席安凝眉瞧了一眼,让他先到旁边坐着,自己动手快速的洗了几下,把缸中最后一点缝隙填满。
眼角余光瞥见陈小木在一旁无错的等待,席安心中嘆了口气,指了指门口,「等会有人推着酒过来,你去外边瞧着,迎他进来。」
陈小木得了指示,连忙跑到门口,紧张的张望。
席安趁这时间把筐中剩下的桃花给洗了。
等那些桃花被她用手兜着沥干水塞入罈子中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车轱辘的声音,陈小木兴奋的声音从外边响起。
「安姐,人家来了!」
席安擦擦手,出去时正巧那板车到了眼前,李铁根正在门口卸货。
她让李铁根把酒放进院子,自己回去拿了足数的钱出来交于他。
李铁根对了数,才小心点放进怀中,热情道:「下次席娘子再需要买酒,还来我这买,我给你打折。」
席安点了点头:「一定。」
话说完,她又想起件事,问:「先前镇上不远不是有处官窑,据说是废弃了?」
李铁根想了想,还真有这回事:「听说是经营不善,加上闹出了人命,就废弃了。」
「怎么了吗?」
「我近来做屋,需要砖瓦,听说近日有家窑口开了,在以前官窑那里,一时好奇。」席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又道:「听说是官窑的老工人,我瞧不出好歹,不知可不可信。」
「嗐,这有何难,席娘子几次光顾我生意,就当交个朋友,我给席娘子打听打听情况。」李铁根当即爽快的接下打听的事。
席安顺势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也谢谢席娘子多次光顾我生意。」
李铁根说的爽快,拉起板车就要走了。
席安目送他离开这才返回院子,将酒倒进堆满桃花的酒罈子封存好,剩下的桃花则让陈小木洗完之后就可以走了。
这百斤酒,两个酒罈子不够装,还要一个,明日还要摘些花来。
席安盘算着,推开门,宝儿利索的身影窜到她的腿边,精神百倍的蹭腿摇尾巴,满脸写着想玩。
席安蹲下身撸了把狗头,把它赶回屋子里,顺便看下齐寐。
见他安然睡在床上,床纱从他的手边散在地上,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床榻间,散在雪白的肌肤上,随着呼吸逐渐起伏。
席安眼神微软,散出丝丝暖意。
体贴的将滑落在腰上的被子替他盖好,撇开敷面的发丝,露出因为睡眠而微微泛红的俊脸。
她动作轻柔,还是惊动了齐寐,卷翘的睫羽轻轻颤抖,眼底带着几分将醒未醒的暖意,许是知道是席安,他半梦半醒,复又闭上眼。
含含糊糊的问了声:「怎么了?」
「给你盖盖被子,没事,你继续睡。」席安低声安抚一句,替他将长发拢到身后。
齐寐含糊的说了几个字,没听清,被他拉着手放在喉结处,随着呼吸感受温热的脉搏。
席安手指微动,眼神挣扎。
最终还是依依不捨的抽出手,为他掖好被子,悄声离开了。
她离开后,宝儿前后打转,看看门口再回头看看柔软的床榻,将头放在床榻上期待的摇着尾巴。
「嗷呜!」
「嗷呜~嗷嗷……」
还没叫两声,就被睡梦中的齐寐伸手掐住了后颈肉。
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还夹带着睡意,却似冻住了满池春色,冷的刺骨。
「闭嘴,笨狗!」齐寐低呵一声。
语气是不同以往的凶恶。
吓得宝儿不敢动弹,只能委屈巴巴的扒着床榻边边,尾巴也委屈到垂下。
没了动静,齐寐眼一闭,又睡了回去。
手落在床榻外,软软的垂下,青葱分明的指尖泛着盈润的粉色。
屋内安静祥和。
屋外,席安同陈小木两人洗掉剩下的桃花泡上酒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