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姐妹们面上更是难看,这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这不是平白给新人没脸吗?
席安在这时站了起来,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淡淡反驳:「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别哭了,这不是诚心叫人闹心吗?」
「你刚刚开玩笑我觉得好笑,所以也开了一个玩笑,我们大家都觉得好笑。你觉得不好笑可以不笑,我们不会怪你觉得不好笑,也不会觉得你不合群歧视你,为什么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可以跟你道歉,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请你别在人家昏礼上哭了。」
她语气淡淡,三言两语就把人从道德高地打了下来,把一切归结到姐妹矛盾和个人情绪之间。
那个提醒她的姐妹瞬间就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对不起,我也跟你道歉,我没想到原来我们说笑会让你这么难过。」
「对不起,都怪我们没有说你觉得好笑的玩笑。」
「我们只跟她道歉还不够,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给今天的新人造成了困扰,我们还要给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道歉。」
一时间大家都反应了过来,有几个姐妹带头之后,不管心里情不情愿,反应过来后都在无形中帮席安洗白,把一切归结到陈姑娘不好相处上。
有人瞬时嘀咕:「这姑娘和她们不是一起的?」
「不知道啊,那桌上不都是女方的族亲姐妹吗?」
……
张大夫咳嗽一声,作为族里的大辈分,他穿过人群走了过去,眯着眼仔细瞧了瞧陈姑娘。
「这谁啊?族里怎么没见过。」
有人愣了一下:「这不是族里的啊,这是村里外来户家的,是姓陈。」
下一秒又有人搭了句:「那是送亲队伍的吗?这不是张家的亲戚,我还以为是送亲来的呢。」
「那不是,送亲队伍里可没她。」
带她过来的张家姐妹瞬时尴尬:「她说想给女方送贺礼,我就带她来了。」
这事闹得。
席安再次开口:「无论她是不是今天要宴请的宾客,我给两位新人添麻烦是事实,改日我必亲自登门道歉。」
这一句,又把陈姑娘钉死了。
席安都说要道歉了,作为事情当事人之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姑娘身上。
陈姑娘战战兢兢的哭了一顿,见没有人站她这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这姑娘知礼数,同个村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婶婶不屑的嘲讽:「眼睛一直往男人堆里瞥,不知道想要谁可怜呢。」
「少说两句吧。」
新郎官从宾客那边走过来,「姑娘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闹成这样真不好意思。」
「没想到有人混进来,你们没事就好。」
农村里的酒席大多是这样,到底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遇见不认识的都有可能是哪家的亲戚,只要找地方坐了,道了喜也没有人深究究竟是哪方的谁。
因为一个外人闹成这样,就滑稽可笑了。
席安也算反应迅速,一开始就把矛盾定在了个人情绪上,再后陈姑娘混酒席的事曝出,大家也只会觉得这人脸皮厚不要脸,不会觉得是张家的姑娘不知礼数。
还给席安拉了波路人好感。
但这顿饭,席安不想吃了。
齐寐早已在门口等她,面色不好看的朝她招手。
新郎官知道席安对妻子一家的帮助,想要留她,被张大夫拉着喝酒,就把人给放跑了。
两人出了院子,脱离了吵杂的环境才算缓口气。
齐寐脸色不好,有点气鼓鼓的,漂亮的桃花眼半阖着遮蔽住阴郁的情绪。
「那个人说了什么,闹成这个样子。」在人家昏礼上就发作,可真够噁心的。
若不是席安反应迅速,只怕这时都要把人得罪狠了。
「拿你和席修贤比,我气不过,怼了她两句罢了。」席安道,心里也不爽利。
「比?比什么?你理她做什么。」齐寐哼了一声,声音轻带着几分不屑娇嗔,心里对于席安的维护还是受用的。
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就是越发厌恶席家。
太能作妖了,这个时候还要出来噁心人。
「不是什么好话,我不喜欢,怼她又如何?」席安倒是硬气,心说可惜是个姑娘,要是个男人换个地方,她就没这么好说话。
话说完,想到陈姑娘拿席修贤和齐寐比,席安的情绪又淡些。
「不能科举,你会不会很遗憾?」到底是寒窗苦读,大抵科举都是文人心里都梦想吧。
至少席安在边疆看到过,哪怕是在战火中也要坚持读书,努力参加科举改变命运的学子。也在返军途中遇见过卖画餬口,却仍怀抱希望考取功名的书生。
齐寐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为不能参加科举可惜,他本来就不用参加科举。
反应过来后反而笑了,笑得十分好看,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着星芒。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她怼起来呀,我才不想参加科举,去什么京城,我就要和你在这小村子里待一辈子。」
他说这话时,眼中星河璀璨,仿佛万千银河流转其中。
唯有一人,倒映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