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书生中仿佛是领军人物的一人上前拱手:「齐兄之文采实在华丽叫人嘆惋,此间良辰美景,我们不妨吟诗一首,一同饮酒作对?」
「那可不行。」齐寐摆了摆手,称得上是神采飞扬,少年意气仍在他的身上流转。
「我要同我的未婚妻赏花弄月,可不想和你们吟诗作对。」
他快活的笑着,拉着席安往别处跑,把那些贵女与书生远远的抛在身后。
粉色的桃花盛开灿烂,粉色的花海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席安跟着他一路跑着,红色的裙摆翻飞出浪花。
两人跑到了一处桃花盛开、人迹罕至之地,齐寐才喘着气停下来,眼睛亮亮的。
他返身走了两步,折了一支桃花开始表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他吟了两句,忽觉不对。
又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知我这君子,可否求得佳人。」
席安被齐寐突如其来的表现欲笑到了,他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一只孔雀疯狂开屏,还偏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松懈。
她将两人交握的手晃了晃:「君子,你要追求佳人,好歹先把手松开吧。」
那齐寐不干,他才不会松开。
席安太毁气氛了,这个时候就该接过桃花,再对上一句诗……哦,这个有点难度可以换成其他的。
哪有这样直接点明的。
齐寐装不下去了,瞬间破防,故意凶恶的压低嗓子开口威胁:「我这君子今天就要做这恶人,把你强抢回去。」
眼见这强抢的戏码又要登台献唱,斜里突然传来声掐着嗓子怪模怪样鸭子嗓:「恶人,你都强抢了,还折我这花做什么。」
那一个身着大袖水田衫,套着紫色袴裤,脚踩花纹布鞋的男人。他一身打扮花里胡哨,带着几分戏剧的夸张,手拿着摺扇,打开是浓墨重彩、污染眼睛的扇面。
「官人,我这园林可是春色如许~许~」应郎泾掐着嗓子唱了句婉转戏腔,眼波流转,方向多年好友瞥去一眼,就对上他恍若看死人的目光。
「兄弟,你咋这个眼神,骇人。」应郎泾摇了摇扇子,斟酌许久,吐出两个字「骇人」。
齐寐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勉强扯出一个笑,毫不客气的上前揽着他的脖子,挟持着往角落走。
应郎泾知晓不妙,连忙挣扎,被京城一霸小郡王压制的严严实实。
成功被堵在角落,面前的大恶人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凶恶模样。
「兄…兄弟?」应郎泾试探的叫了一声,叫他不声不响,又有了胆子,拍着他的肩膀调侃。
「你行啊兄弟,跑出来这么久不远千里就为了撩一个姑娘,你真行!」他沖齐寐比了个大拇指,「你是不知道,你失踪后你爹娘都气疯了,啧啧你回去可有好果子吃。」
「啧。」齐寐啧了一声,眉眼烦躁:「那就不叫他们找来。」
「那哪成啊!也就现在被边疆战事绊住了,没精神找你,否则早把你抓回去了。」
齐寐瞬时反应过来,身边就是一个威胁,一时眼神危险。
「郎泾,咱俩是不是兄弟?」他分外认真。
应家一霸登时就头脑发热:「呔,你我兄弟,两肋插刀。」
齐寐被他突如其来的戏腔弄得头疼,直言:「是兄弟,你得帮我。我喜欢那么久的人,还没追到手不能回去。好兄弟!帮我拖着人,拖个一年半载,咱俩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那这辈子咱们好不了,咱俩还是下辈子再做兄弟吧。」那可是长公主和相国大人!
应郎泾想都不敢想。
「你好没用,那你帮我给我妗娘传封信。」齐寐嫌弃的瞧他一眼,作为兄弟也只配传传信了。
齐寐的妗娘,不就皇后娘娘?应郎泾略微哽咽。
「兄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哪里能单独见到皇后娘娘?」
齐寐:……
「你去找大妗娘我就完了。」
「我王妃妗娘性子好,王妃妗娘一定会帮我,你管住嘴别碍事就可。」
管住嘴,这应郎泾还是做的到。
好悬商量好了这些,应郎泾开始好奇他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了,齐寐怕他说漏嘴,把自己的人设背景交代一通,叫应郎泾瞠目结舌。
「兄弟,你不去写话本都委屈你这天赋了,罪臣之后,你也想的出来。」
齐寐瞪他一眼。
他连忙比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然而一到席安面前就开始多戏。
「姐姐好!我是应郎泾,是么儿的好兄弟,多谢姐姐照顾我家么儿。姐姐你是不知道,咱么儿命苦,打小就没了娘,身体还不好……」
齐寐忍无可忍踢他一脚,咬牙切齿:「我娘好的很!还有,不许叫我么儿。」
「这都是戏剧夸张,戏剧夸张你知道不。」应郎泾翻了个白眼,仗着席安在,齐寐不敢动手那是特别嚣张。
「……为什么要叫他么儿?」
「他家里人都这么叫,他小呗,最小的一个,身体还不好,打小就跟个瓷娃娃似的。据说叫小名容易养活,一直这么叫着。」
席安:……居然真的是家中幼子。
应郎泾说完,还装模作样的补了一句:「唉,可惜如今会这么叫我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么儿不知道心里多难过,得亏姐姐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