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郎泾出身氏族,又是家中幼子,千娇百宠与我先前别无二致。」
齐寐略略迟疑, 带着几分试探去握她的手, 被席安反手抓住。他便扯出一个笑容,顺势抱住了席安, 埋首她的肩颈,语气三分委屈两分弱气,还自带几分娇嗔。
「我早知我与他不同了。」
席安安抚的抚摸他的长发,却问:「既然如此, 又为何有人寻你?」
齐寐总不能说是他爹娘找他, 左右他爹都被迫流放了, 还多几个仇人泼上几点污水也不嫌多。
「自是我爹爹处事不好, 招惹了许多仇人。他们知我逃脱,定会寻我报复,我也怕连累你才想叫应郎泾给我小妗娘递一封信。」
「小妗娘心善聪颖,定会知我不愿回来,帮我遮掩行踪,也好与小舅舅报个平安。」
话说到这,席安已经信了七分。
剩下三分,齐寐也闹起了小性子,反口控诉:「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你?若是这样你直说便是,我定与应郎泾一同回京,便是在舅家寄人篱下,也不给你添麻烦。」
骄纵、柔弱,只能依靠自己。
席安被齐寐一通操作吃得死死的,直接被他把事闹了过去,只余下要安抚他的情绪。
左右哄了一阵子,就差没指天发誓,齐寐这才开心。
等晚上应郎泾来找人,就发现两人之间气氛弄得,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
但他是谁,插不进去的气氛,只要里面有个是他兄弟,他应小霸王就笑嘻嘻的加入其中。
多余?只要我说话多,就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基于这个念头,应郎泾勇敢迈入房间,拉着齐寐聊天。
齐寐还记着白天的事,懒得理他。
应郎泾也不嫌尴尬,话里话外都在聊今天唱戏的那个名伶。
「你喜欢,把人带回京城呗。」齐寐懒散的答应一句:「你都养了一个戏班子了,再多一个也成。」
「我也想嘛,这不是要兄弟你帮我,我这赏花宴可就办三天,再过两天人就要回去了,你可得帮我!」应郎泾张口也不含糊,直接把目的给说了。
他自个追着这名伶好几天,又不是要她卖身,只是想把人带回去唱戏,结果还碰了一鼻子灰。
齐寐对他的遭遇嘲讽一笑,显然并不意外。
「明天,明天我帮你。」
齐寐随口答应了,左右名利权势,总有一个是她们想要的。
应郎泾别的不行,看戏子的眼光大多不错,从他戏班子教出去的都是独挑大樑的名角,若非家族不许只怕他自个早披袍唱戏去了。
兄弟就这点爱好,他还是愿意帮帮忙。
想着,他朝应郎泾招了招手。
席安就见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那应郎泾转头沖她笑得意味深长。
总感觉有些不怀好意。
席安思索了一阵,无果。
直到晚上歇息时才发觉问题之处。
应郎泾分给他们的院子,来来往往只翻出一床被褥。
此刻华灯高悬,铺床的丫鬟正请两人就寝。
席安:……
转头一看,齐寐亦是满脸迷茫。
「只有这一床被子吗?」
丫鬟朗声道:「是的,我们这园子不招待客人,这床被子还是少爷那里拿来的。您放心,是今年新做的被子,还没用过。」
总感觉哪里不对。席安眯了眯眼。
齐寐瞬时转身要往外走:「我去找他!」
被席安拦下来了,她算是明白了,这人估计是故意的,找了也没用。
「我们将就下,就这两天。」她直接赶走了丫鬟,坐到了床上,隐藏在发丝下的耳垂隐约泛红。
「这不好吧……」齐寐犹豫,心中却是一喜。
好兄弟,这不愧是你!
身体非常诚实的在床上坐了下来。
席安也觉得不妥,便催促他去沐浴梳洗,打算自己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个地铺。
然而应郎泾真不愧是有备而来,除了这一床被褥连块桌布都没留下,这被褥垫的刚刚好,若是抽走一层便与睡地板无异。
齐寐这一身富贵肉,抽掉一层睡一夜,只怕第二天起来浑身都疼。
叫席安坐在床上为难思索。
听到脚步声凑近,她抬眸望去,白玉一般的人儿恍若被月神眷顾,连清冷的月华都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
齐寐的肌肤好似拢上一层萤光,微凉的水汽伴随着细微的墨香随着他的靠近越发鲜明。
席安僵硬一瞬,忙不迭的起身进了后边的浴室。
那浴室引了流水机巧,靠几个小机关就可以换水、引水。
齐寐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引热水进来,她进去正好泡个澡。
出来时套了身应郎泾准备的中衣长衫,那长衫宽大的很,隐约的墨香萦绕在鼻尖,席安仔细嗅了一下,是齐寐身上那种淡淡的墨香。
「那是用墨制成的香料,京城权贵会往衣上薰香造成若隐若现的香气,是很风雅的习惯。」
齐寐趴在床上外头瞧着她出来,见她似乎在嗅身上的味道,主动解释。
他正趴在床上拿着一卷小册子翻看,小腿露在外面,修长的指抵在下巴,兴起时还会摩挲着下巴露出兴味的表情。
席安一靠近,他瞬时往里一翻,揽着人往床上倒。因熟悉的香味而微眯眼,露出欢喜沉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