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半响,她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眼。
她咬着牙,双眼蒙上了一层水花:「疯子!」
然后火速推开她,瑟缩在一旁,不准他接近。
宋庭方寸大乱,又急又恼,「餵」了一句没反应,干脆蹲下,单膝跪地,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蔫儿的野花递过去。
「给。」
管知娴头也没抬,宋庭凑近了,后背急地汗水直流,他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管知娴,别哭了。」
管知娴终于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见那簇紫色的小花,当场怔住。
宋庭被她认真的眼神盯得有点难为情,擅自把花塞进她怀里,胡乱扯道:「随便摘的,你不要就扔了。」
其实不然,他看着管知娴安全进入了民宿后,便转身去了山上。
寻找遍山漫野,从白天找到晚上,才终于凑了这小小的一把,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却还是损坏了几多,更关键的是鲜花早就不新鲜了。
宋庭觉得有点口干舌燥,站起来,走到窗边,尴尬的问:「你没开空调吗,怎么这么热。」
管知娴拿着那把花,看着他的身影站在月光下,一句话脱口而出:「黎商送的花也是紫色的。」
作者有话说:
小宋真的是嘴欠不可爱,心疼女鹅
第15章
宋庭收紧下颌,把问题像踢皮球一样踢了回去。
「所以?」
他这么问,管知娴怎么敢再继续问下去,没准只是巧合罢了。
她站起来,双脚麻的跟踩在了钢钉上,一张小脸紧皱,像小笼包。
宋庭嗤笑一声,握住她的胳膊给她借力,然后顺道坐在了床上。
「还挺软。」他没来由的说了句。
管知娴害羞地拽着他的手腕让他起来,但是男人重得像块铅石,她涨得脸通红:「起来,回你自己房间去。」
宋庭挑了挑眉,竟然得寸进尺的枕着胳膊直接往下躺。
管知娴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宋庭!」
他充耳不闻,阖上双眸,薄唇淡淡吐出一个字:「困。」
「你困你——」
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声音软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晚上?」
床上的男人微微侧过身子,装作没听到。
管知娴把那把花束放在床头,略显侷促的坐在床边上,她说:「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你去和素芬姐道个歉,没准就好了。」
「谁爱去谁去。」
他这次没有装哑巴了。
真是头倔驴!
「那你打算怎么办!」管知娴气呼呼道:「明明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你偏不要,真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宋庭慢条斯理的睁开眼睛,双手撑在床上,姿势慵懒随意:「你生什么气?」
对啊,她生什么气?
她打小性子就温柔,脾气更是很少发,可遇到宋庭这几天,不知道被他气了多少次,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变得急躁起来,真讨厌!
「你凭什么以为道歉就管用?」
他的嗓音湮没在夜色里,磁性又缥缈,表情认真的看着她。
管知娴一时语塞,他重新背对着她躺下来,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傻子。」
「……」
算了,管知娴也不想再管了,她动手扯了扯被子:「起来。」
男人岿然不动。
管知娴不可置信:「你不会是想睡在这里吧?」
他的背影泰然自若,像是在说:不然呢?
管知娴这才后知后觉紧张起来:「不行!你起来!」
孤男寡女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更何况他们也不熟!
「宋庭!」
他在装死。
管知娴忍无可忍,绕过床尾冲到他面前,刚伸手,那双沉寂的眸子陡然睁开,她心一惊。
他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女人重重地摔在了他身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修长胳膊虚放在她腰间,哪怕没有直接接触,却也能隔着空气传来掌心的燥热,温度灼人,烧得管知娴一动不敢动。
是茉莉花的味道。
清香裊裊,沁人心脾。
宋庭不受控制般的深吸了一口。
「你在干什么?」
这一举动吓得管知娴心惊胆战,她撑着双臂想站起来,却发现身子发软,根本使不上劲。
女人温软如玉,胸前的曲线严丝合缝的压在了他身上,那种触感混合着芬芳简直要一个男人的命。
宋庭喉咙上下一滚,音色逐渐沙哑:「你还想,趴多久?」
管知娴这次反应迅速,像弹簧一样腾地起身。
离开的一瞬,宋庭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管知娴不再与他多言,索性也是三伏天,把被子和枕头丢给他,自己盖着外套躺在床上,嘴里警告:「不许上床!」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拔高音量:「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声音骤然停下,床一侧凹陷下去的重量也顷刻消失,紧接着就听见枕头被人扔在了地上。
她悄悄扭头正准备去偷看,被子忽然从天而降,将她罩得严严实实。
男人冷酷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
「不需要。」
管知娴也没跟他客气,本来被子就是她的,不要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