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家这一次,彻底的完了。」想到前世那座让世人恐惧万分,轻易无人胆敢踏足一步的荒凉死城,想着那传说中染红了一座城池的鲜血,锦绣目光通红,言辞灼灼的反驳道,「他们不会放任谢家再次兴起的,谢家完了,连出嫁的谢家女和身体里流着谢家血脉的孩子,都不会留下一个。祖母,祖父的狠,超出了你的想像。」
「谢运全家已死,谢家其余人根本未曾参与过此事,亦不知情。绣儿,你对你祖父有偏见,他即便再狠,也从未做过滥杀无辜的事情。」就算再失望,柳氏也依然相信她的丈夫是个本性良善的人,可她却不曾想,谢家被诛杀的那一百二十四口人里面,难道就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吗?
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却要标榜为不杀无辜之人的良善人,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锦绣沉默,她不想与她争辩,她知道要祖母那么快的将心思转变过来并不容易,即便她内心深处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余家这些人的本性,也习惯性的去相信他们。毕竟到底是她的爱人,她的亲人,她未曾经历锦绣经历过的一切,没有被伤至绝望,哪有那么容易捨弃他们?
一切,都需要时间。
当日午时,府外传来消息,今晨朝堂上,丞相余定贤以谢运畏罪自尽为据,上书列举谢家谋反证据一百零八条,直指其狼子野心,泣血叩求陛下以天下为重,毋要纵容此等谋逆之人,否则大唐江山危矣!朝堂上附和者众。陛下最终无奈纳谏,下旨燕王亲率五万大军,屠尽南阳城,鸡犬不留。
一时之间,长安城里议论纷纷,许多三品以下官员站出来,指证谢运对其子女下毒,胁迫他们为其行便利之事,为保住孩子性命,他们不得已对谢家所提要求诸多通融,此刻谢家终于得诛,他们愿站出来指证谢家并坦承自己的以权谋私,恳求陛下降罪,无论如何的惩处他们都甘之若饴,只求能够寻得良医,解除儿女痛苦。
但凡稍注意些的人们都能够轻易的看出,这些控诉子女被下毒的官员品阶虽不高,但大都身居各部要职,是手里真正掌握了实权的人。
谢家谋逆之事,更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当然,在燕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城、破城、而后屠城之后,在从谢家出来的女子和她们所生养的子女纷纷以各种不同的意外销声匿迹之后,也再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也有资格站出来辩驳。
大理寺卿易澜以案情未经查证,就贸然处置为由上书请暂缓处置,也被御史弹劾与谢家勾结,有谋逆之心,最终被陛下下旨勒令闭门思过一月,其余人等,更没有那么勇气再对此事有过多置喙。
谢家谋逆大案,未经审理,只因一摺奏本,一堂朝会,便成为了定案。只用了短短一月的时间,就彻底的成为了历史,只存在史书和人们的津津乐谈之中了。
而华清书院,并未因为少了一个山长而改变太多,在水月轩旧地被清理干净,谢家人的尸体被运至城外乱葬岗掩埋之后,就调任了华阳知府,惠泽十一年登科的探花郎闵浩然为山长,打理书院一切事务。
闵浩然,徽地乡绅出身,在当地自幼就甚有才名,二十五岁一路过关斩将,被当今钦点为探花郎,因其面相清俊,陛下曾笑言赐其与公主成婚,然其以「糟糠之妻不下堂」为由拒绝,深得朝堂内外赞赏。此一十二年,曾任晋阳平江县令、徽州同知、徽州知州、华阳知府,直至突然调任华清书院任山长,一路可谓是平步青云,堪称传奇。
大唐官员考核升迁制度十分严格,他能够有此际遇,其才干自然也不容小觑,进京不过五日,书院便复了课。
待余家之事渐渐平息,时间的刻度已经指向了腊月十五,书院一年一度的大比的时间。
在这一日,有年满二十的男子和年满十五的女子分别举行加冠及笄之礼,这一日,将诞生新一轮的才子才女,他们将捧着属于自己的桂冠,傲然的走出书院,从此开始过上真正世家子弟、大家闺秀的生活,再不用每日纠结于早起上课,晚间作业等烦心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是被一杯香槟干翻了,还是因为胃病犯了,吐了好几次,一直坚持着写,到这会儿,实在坚持不住了,先更新两千字,明儿个如果好些了,就更新至少四千字,亲们请见谅!
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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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书院学友大比开始
腊月十五, 是华清书院每年的大比之日,相对于平日教授教员们的测试,这一次的大比, 是当着全书院师生的面, 并允许学生亲友见证而进行的, 目的自然是确保公正不徇私,是以场面自然也浩大庄严得多。
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少女, 也就靠着这样的大比脱颖而出,最后或成为国家的栋樑之才、陛下的股肱之臣, 或称为淑女典范、或嫁入高门大户。例如新任的山长闵浩然,例如前燕王妃付文娟。
是以, 许多寒门或门第稍次一些人家的子女,便将所有出头的希望都放在了属于自己那年的大比之日上,日日苦读练习,精心准备十数年,就等着扬名的这一日了。
辰时末,华清书院东北角, 文体馆。
文体馆总占地面积大约五亩, 分为文艺馆和体育馆,华清大比考校的是诗书礼乐等风雅的才能技艺, 地点自然就是在文艺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