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小慈恩堂的义诊如期举行。


    天边才刚见了鱼白，云笙和几人就早早来到了义诊的地方。


    从药草的搬运，桌椅的摆放一直忙碌到了日上三竿，义诊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满心期盼着一大波本地居民前来看病施药的小慈恩堂的众人，一直等到了正午，却没有看到一名病人。


    这让一干人等很是纳闷，就连耐性历来很好的古峰也不由纳闷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林窈儿也有些急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将义诊的公告，贴到了城中最热闹的酒楼、集市口还有居民区。


    “我四处去看看，”古峰自告奋勇，跑出去四处查看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胖子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他边跑还边喘着气，“知道了，知道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来看病了。药皇阁……药皇阁的人就在前一个街口义诊。”


    药皇阁也在义诊？


    云笙一听，立时站了起来。


    药皇阁三月才义诊一次，她也是打听过了，上一次的义诊才过去了一个月，怎么又义诊？


    不用说，一定是药皇阁知道了小慈恩堂要义诊的消息，为了打压小慈恩堂才做出了如此的举动。


    同样都是义诊，口碑和名望都高出许多的药皇阁无疑就是一块吸铁石，只要药皇阁在义诊，小慈恩堂就别想招揽到病人。


    哪怕是倒贴给别人药，人家也会选择药皇阁。


    “怎么办？我们要不改日再义诊？”林窈儿心疼地看着摊位上已经煎配好的药草，还有在日头下等得满头大汗的众人。


    “改日也没用，对方分明是和我们杠上了。不用说，我们开几次义诊，他们也会开几次义诊。药皇阁家大业大，大不了浪费一些人力物力。我们不过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医馆，就能引得药皇阁针锋相对，还真是讽刺。”云笙思忖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你们先看管着铺位，古峰，你带我去前头看看，”云笙和古峰离开了铺位，拐过了一个街口。


    很快，云笙就看到了药皇阁的义诊铺位。


    当真是狡猾，云笙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位置。


    药皇阁显然是疏通了玉京城内的官府，他们这一处义诊位置，整好位于三条玉京最繁华街道的交界处，车马来往，人潮汹涌，人流完全被他们截走了。


    和小慈恩堂临时搭建起来的白帆布简陋铺位不同，药皇阁的铺位上，挂着大大的药皇阁的标示，十余名采药童子和药人、五六名医师正忙碌个不停。


    其中有一处位置上，人最多，云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了后面的程肆海，还有有些眼熟的齐天。


    居然是这对最没有医德的医师二人组。


    云笙大致也猜出了这一次药皇阁的义诊和程肆海有关，看着药皇阁的义诊队伍排得足足有百余米长。


    光是程肆海的位置上，就排上了条六七十米长的队伍，而且队伍还有不断生长的趋势。


    程肆海是四方散医，他这人医德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的确是温大国手调教出来的。


    与他同门的药御医和范大夫，都曾是大周有名的御医级人物。


    他的医术不用说也很不错，更何况他还是四方散医，在医术界的位置，仅次于御医。


    这样的医师，平日即便是参加义诊，最多也不过接待十人左右。


    今日为了打击小慈恩堂，程肆海也算是卖力了，亲自接待。


    那些听说义诊中有四方散医坐诊的百姓们，更是一个个都围了过去，根本不会有人去小慈恩堂那处冷清的角落。


    “一个个的，不要拥挤，程大医师忙得很，”几名药人在一旁吆喝着，维持着秩序。


    程肆海也看到了站在了街那一头的云笙和古峰，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和他斗，小慈恩堂这一次，不仅招揽不到客人，还要倒贴药钱。


    “我们走吧，”云笙看了一会儿，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法子，索性就先回了义诊的铺位。


    当云笙转身离开时，就在街口之上的一座不起眼的酒楼里，一名老者和一名管家正透过护栏，往下看去。


    云笙和小慈恩堂被药皇阁排挤的一幕，也落到了老者的眼里。


    “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就要跟药皇阁叫板，她还真以为，炼制出了圣品的丹药，就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医师了，”老者留着灰白色的胡须，一双虎目不怒而威。


    他穿着虽是普通，可透过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沙场老将的气势，却凌厉如刀剑般。


    一旁服侍着的老管家云伯忙替老者倒了一杯酒，心里嘀咕着。


    小小姐也没说自己是一等一的医师啊，也不知道是谁，那一天听说小小姐在武轩无极馆炼制出了圣品紫参万金丹时高兴得跟只猴儿似的，在将军府上窜下跳的。


    还意识高兴喝个个嘧啶大醉，一时忘情，不住地嚷嚷着，不愧是我武圣将军府的子孙，圣品丹药啊，哈哈，比起温若初那小子来，可厉害多了。


    陈老头、林老头，你们谁家的孙嗣能比得上老夫。


    八岁，温若初八岁时在干嘛，恐怕只能炼颗初品丹药玩儿呢。


    云伯在一旁听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温若初不就是温大国手嘛。


    哎，我说老爷啊，你能不能再口是心非点。


    这些话，老管家也就心里想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这一名灰胡子老者还有斟酒的老管事，就是武圣将军云霸河和他的老管家云伯。


    见老将军嘴上虽是在数落小小姐，可刀子般的眼神却时不时地飘过药皇阁的义诊铺子，老管家心中也有底了，“老将军，你也不要责怪小小姐，她年纪轻，考虑事情不周全。”


    自从云霸河得知云笙是他的亲孙女儿后，虽说嘴上没说什么，可一天到晚就以各种名目，收集小小姐有关的消息。


    从小小姐六岁前的出生地，再到她什么时候来的玉京，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再转校去了武轩无极馆，零零种种，老将军恨不得全都调查清楚了。


    当然，这些事，云伯知道，老将军嘴上是绝壁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