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狸城一路走来,顺利的根本不正常,妆红门在每座城池都有分舵,按理经过每座城池不说去结识,至少也该留有记录,可她们这一路好似完全与妆红门脱离了。
开始她以为秋红地位不低,足以斡旋其他分舵,才让她们这一路吃好喝好,顺利的如同出门游玩的旅人。
秋红脸上没有任何变换,拿出一块令牌,上面独独镌刻着“易”这个字,将之交给楼千漓过目。
“烈长老,派人提前知会的秋红,正愁遇不到千漓姑娘,哪知你会出现在妆红门狸城分舵,所以秋红就见机行事”
“原来你是易盟主安插在妆红门的细作,那么像你这样的妆红门必定还不少?”
这句话是霁烟问的,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想想也是,没点不可撼动的势力,各国哪能只是绞尽脑汁拉拢武林盟主,而不是想着吞并。
从小就是细作出身,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俗,这段时间相处以来,秋红早就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楼千漓与霁烟本就认识,现在算是彻底证实。
“就在前日夜里,秋红收到盟主府的指令,已经为千漓姑娘安排后面的行程,也让秋红日后就在千漓姑娘身边听用”
楼千漓勾唇露出淡淡的笑,将令牌还给秋红,打算既来之则安之,欣然接受东方父子的照顾,自然也将秋红留在身边。
秋红得到了定心丸,面上露出温婉的笑,主动拿出这些年暗中收集的,关于妆红门门主,以及背后掌控人的资料。
早在十数年前,妆红门刚刚建立不久,易昕就发现妆红门在各地掳劫妙龄女子,其中大部分都是从铠城前往麒环帝都的江湖女子。
这样的暗夜组织,但凡发现都会受到武林正派的围剿,可当易昕派出人准备一举歼灭时,发现这个妆红门实则是为麒环皇室成员服务的势力。
在事情没有完全查明之前,贸然行事,万一触碰到麒环某位大权在握的皇室成员利益,很有可能被反扑,于是易昕就派秋红等人潜入妆红门从内部着手,来个里应外合。
“麒环皇即将飞身,几位有望登位的皇子动作愈加频繁,妆红门背后的主子需要大量的人手,动作才会比之从前更加残忍,急切”
一边听完秋红的讲述,一边看手头的资料,楼千漓算是了解了麒环眼前的局势,其他她不想参与,也不想管,但妆红门这样没下限的草菅人命,是她决不允许的。
“有没有锁定妆红门背后到底效忠哪一位?”
“几位皇子都有可能,具体是哪一位尚不能确认,千漓姑娘何不在见到门主后...”
说到这里,秋红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现任盟主不想千漓姑娘有危险,若是由她深入,万一出现任何无法掌控的危险,如何向盟主交代。
楼千漓明白秋红的担忧,也对东方尧的维护而感动,但,有些事情还就必须由她来完成,她责无旁贷。
“好了,以后直接唤我千漓就好”楼千漓邀秋红坐下,亲自斟茶给她“事情我来处理,你就放心跟着我就是”
秋红有些受宠若惊,然,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接过楼千漓的茶抿了一口,并暗自决定誓死效忠楼千漓。
话都已经说开,楼千漓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向秋红正式介绍霁烟是谁,并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也都一一告知。
“这么说来,霁烟你是男子?”
饶是见过形形色色易容术的秋红都不免大吃一惊,上上下下再三打量霁烟,仍然看不出半分破绽。
“阁下易容术之精湛,秋红真是望尘莫及”
霁烟露出小女儿的甜美笑容,走到屏风后,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位翩翩佳公子,甜美笑容也换成了平日里的顽劣笑容。
“在下烟初,既然秋红是出自铠城一代,多少有所耳闻”
出了名的纨绔公子,秋红当然知道,很难想象楼千漓会与烟初这样名声有损之人走近,不过现在看来传言也是一种掩饰吧!
烟初看出秋红对他暗自的不屑,准备再吓她一下,走到楼千漓跟前挨着她坐“我是千漓的夫君,所以才一同前往帝都吊唁”
从来没有一刻,楼千漓觉得如此的丢脸,借故找伙计倒水,离得烟初远远地,一刻也不想多待。
秋红心中虽然惊讶,倒是什么也没说,帮忙接过伙计拿来的托盘,在茶壶中灌满水,又跟着伙计出门去安排晚间的饭食。
等到房中只剩下楼千漓与烟初时,烟初讨好的将一个首饰盒送到楼千漓跟前“为夫给你打造的,日后用来储物,防身,也会安全些”
楼千漓叹了口气,拿过首饰盒打开,除了簪子、手镯、吊坠之外,还有一柄一指长的剑,都是用撒花湖冻结的冰层打造而成。
每一样都是通体幽蓝色,乍然看到,会误以为是蓝玉制成,很好的掩饰其真正质地,可见打造人很有心。
“谢谢,我很喜欢”
楼千漓之前的所有宝器都被没收,眼下正缺储物灵器以及称手的兵器,也就不和烟初客气,抱着首饰盒来到妆镜前一一佩戴。
“其实你我身份确定,就不用再担心,被凡尘女子纠缠而故意抹黑自己,弄的自己恶名远播”
“非也,非也,为夫这样,才能让漓儿安心不是”
烟初来到楼千漓身后,拿起盒中的玉簪,给楼千漓带上,看着镜中清丽美艳的妻子,觉得无论为她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楼千漓没有注意到烟初的表情,手中拿着一指长的剑在研究,不明白要如何使用,难不成只是饰物而已?
“怎么使用?”
“漓儿也有糊涂的时候”烟初嘴角勾起戏谑的笑“画上你的印记,就能随心意变化,与你的玉笔用法一样”
楼千漓拿着小剑豁然站起身,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当初师傅送她的玉笔是眼前这位打造而成?师傅也太没诚意了。
如今时过境迁,师傅永远沉睡彻底,再来归咎也没了任何意义,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师傅的器物作为念想。
“漓儿,我一直想说,分身都能安然于世,本体如何沉睡消逝?你是不是当局者迷了”
楼千漓抬起头,与烟初带笑的眼对视,忽然有种云开雾散的清明感,好似之前一直都处在迷蒙当中,连最基本的常识都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