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初上,微风轻轻吹着湖面泛起涟漪,一艘艘画舫挂上各式各样的灯笼,此情此景让人留恋往返,醉在其中都甘愿。
楼千漓品着香茗,听着四周琴声歌舞声,还是觉得格格不入,他们的人生因为时间短暂,而变的绚烂多彩。
而她,七情六欲,欢苦喜悲都早已看淡,百年、千年后这些人都将化为尘土,只有云河星辰永恒不变。
就在楼千漓独自望湖感叹间,只听,噗通一声!紧接着有人大喊姑娘跳湖了,整个湖边都跟着骚动起来,人人站在船沿向湖中望去。
一注水流,从湖中拔起,托起衣裙滴水,掩袖抹泪的女子回到画舫上,低着头羞于见人,东方辙翻了个白眼,脱下外袍给宋金玲披上。
“瑛珑姐,麻烦你送她回去,当众演这么一出,丢人现眼”
“辙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在家中当场拒婚,现在又?!你就这么讨厌金玲吗?”
至从那日百味楼比试之后,表哥东方辙就总往烟府跑,还精挑细选了好些礼物带上,大家都在传,那是表哥看上烟府的女子去提亲。
这可怎么使得,娘,都已经与她提过要嫁给表哥,出现这种事儿,她当然要请家中长辈做主,岂料,爹爹出面问询,表哥还当面表示心中无她,拒绝娶她。
转头又和烟府女眷同坐画舫谈心,根本不考虑她的失了名节,往后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金玲不会绣计,只是擅琴,就不能成为你的贤内助了吗?”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瑛珑姐,送她回去,这几日我就不在宋府住了”
东方辙一个纵跃,消失在画舫上,完全不管身后人的呼唤,却好似受到什么牵引,落到一艘烟波四起的画舫上。
“谁?是谁暗算本公子!”
正是火气时,东方辙一落下就呵斥出声,当一脚踏进舱中,看到舱中的几人,激动的语无伦次,立马跑到楼千漓身边坐下。
“原来是师傅将我拘来,吓徒儿一跳,以为是敌袭”
“你倒是成了风流公子,让人家姑娘为你投湖了,还能冷漠的转身”
楼千漓继续品香茗,不想搭理东方辙,要不是烟初将人拘来,她都不想见这个到处惹事的徒弟,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用她教他的仙法,不知收敛。
“哪有,是老爹擅自做主安排的,那可是姨母的女儿,我一直视作妹妹,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弄的我好尴尬”
“千漓不管你那些破事,她在意的是,你为何当众使用仙法,姑娘跳水了,有的是办法救上来,何必那么惹眼”
说话的是青叶,她得提醒这小子,刚才那一招恐怕已经被有心人看了去,到时候因此惹来麻烦,这小子如何承担。
能够代替楼千漓说话,气质又不俗的女子,身份一定不一般,东方辙受教的低着头,连连道歉,还保证若是有人问起,绝对不会说是楼千漓教的。
“师傅,师爹既然来了,为何不去烟府,徒儿日日去哪里等,都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可怜他大哥,从麟落城回去后,日日对月独酌,要不就是月下画美人寄相思,始终难以忘怀对师傅的情,可惜师傅已经嫁给福气不浅的烟二公子,大哥的师傅。
有大哥的前车之鉴,他决定此生独自修行,在尚未飞仙之前对儿女情缘敬而远之,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她人...
东方辙这点小心思,早就被烟初窥听清楚,却也没点破,只要不是帮着便宜徒弟来抢漓儿,就当没发生过。
画舫上人人心思各异,却也和谐的品酒、品茶、品美食...可今夜注定不会平静,三五个侍卫陪同华服俊公子找了过来,面目冷峻的扫了舱中所有人,最后定格在笔砚身上。
“皇弟,好歹你身体里留着鸾氏血脉,不说荣辱与共,尽一份心力都不肯吗?”
来人鸾惊月,年纪轻轻修为已经达到飞身,却因为帝皇星命格,需得百年后才能位列仙班而执掌凤梵。
长着一张天下无双的俊脸,被各国誉为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也许是时常被人以相貌评说,导致他总是冰冷待人,谁都不敢轻易靠近他。
楼千漓杵着下巴,根据刚才匆匆对上的眼神,得出了结论,可惜,她现在不能肆意的使用神力,没有深入探查这位凤梵皇。
“皇兄日理万机,亲自来过问笔砚,本来该是荣幸”笔砚脸上是恭敬的笑,可笑中的疏离太过明显“小弟已是仙派中人,该有的规矩望皇兄理解,不要为难”
鸾惊月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没有继续与笔砚打太极,将目光转移到烟初夫妇身上。
麒环嫡公主回归,紧接着公主大婚,与烟家二公子麒环先皇亲封的烟王喜结连理,这在各国早就不是秘密。
如今二人未加遮掩的来到凤梵,虽然是观山阁请来,可他作为凤梵一国之君当然要来见见,顺道为他的嫡亲妹妹鸾飞舞讨个说法。
“烟夫人是一代侠女,经他游说,我才答应让飞舞出嫁,而今成了乱臣贼子之妇,连带凤梵也遭各国嘲笑...”
楼千漓也不虚,当即就抬手制止鸾惊天接下去的话“我家婆母做了引荐是不假,真的飞舞公主有没有出嫁,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搬出来当面对质了吧?”
一句话,问的鸾惊月噎在哪里答不上来,心中暗叹,果然是能力超凡的女子,有她护佑着麒环,百年内还真不好对麒环下手。
楼千漓也不想揪着不放,毕竟是关系国与国的密斗,弄不好会给云蒂龙霄带去麻烦,眼下见好就收,方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我理解鸾公子对嫡亲妹妹的疼爱之心,就像我夫君对他小妹的遭遇同样痛心疾首,事情已出,各自按下这个事儿,大家就当没发生过,可好?”
“皇兄,楼千漓与烟初现下只是观山阁的贵客,望你不要扯上家国天下,否则,阁主也不会高兴”
从小他就不喜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兄,嫡出兄妹无下限的纵容、维护,他呢?母家只是平民百姓,就能随意取舍,呼来喝去?
他不服气,通过自身努力进了观山阁,就一心只想着修炼,而不是做为皇室想要觊觎观山阁的跳板,有事没事就来命令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