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妃恃宠而骄,魔音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官员纷纷上书表示妖妃祸君,当除于极刑给受害秀女一个交代。
直到得知音妃被贬出宫,褛音族长上书请罪才消停,事出不过两日,又被传出褛音箐成了千漓医坊的捣药女。
从人人艳羡的皇上身边唯一宠妃,到现在每日忙于病人之间的捣药女,身份天壤之别,自然少不了上门奚落的好事者。
这日,尹秋作为医坊新晋大夫,闭关几日研究出一款驻颜膏,在医坊门口摆桌试卖。
“姑娘们,天生丽质也是可以后天补足,给你们看看效果”
尹秋笑眯了眼,手中匕首一转,一道血痕出现在手臂上,把周围围过来的姑娘们吓一跳。
尹秋不以为意,反而居高了流血的手臂,抹了绿色的驻颜膏在伤口上,半注香过后,不但伤口愈合连皮肤都较之前白皙了不少。
欢呼,惊叹声至此以后就没有停过,一排排姑娘在尹秋的指挥下,排着长队购买,尽管一盒价值五千枚玉币。
东方辙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惜自残做生意的,下血本的代价就是,人满为患招架不住,于是赶紧把伙计都调来门口招呼姑娘们。
戴着面纱的褛音箐也在招呼姑娘们的行列中,不知是谁,趁着拥堵揭开她的面纱,一张爬满青痕的脸吓得周围的人都退了开去。
“音妃害人不成,脸还成了代价,我的好妹妹还有脸活着?”
“就是,丢尽了褛音族的脸,族长都对外宣布将她逐出褛音族,还躲在这里苟活?”
.......
你一言我一句,大家不想知道面纱遮面的女子是谁都难,褛音箐拼命的解释,那不是她的本意,是受人操控才会犯下大错。
可除了恶毒的话语盘旋在脑海,没有一人相信她,直到掌柜东方辙将她拉走,送回褛音闵的二楼医阁。
“少主堂兄,箐儿真的不想,可是不受控制...”
往日都是她不屑族中的这个少主,琴技平平为人冷淡,在她嫁入皇宫前断言她待不了多久,提醒她收敛锋芒。
当时以为,少主与所有的姐妹一样,嫉妒她得到皇上青睐,如今才算明白,少主是好言规劝。
“收收性子,耐心的捣药,日后少出医坊”
褛音闵留下这句话,继续擦拭桌上的宝琴,感慨褛音箐就像七岁前的自己,单纯无畏,一往无前。
血的教训让他永远忘不了,即使腿疾秘密治好,都要装着不良于行,才让叔伯们不再忌惮,让族长认为他始终能掌握在手中。
“少主,你是真的打算脱离褛音族,跟着千漓公主?”
“有何不可?褛音族中不止我一人天赋异禀,何必挡道碍眼”
最后一句何必挡道碍眼,褛音箐听入心里了,没错,她就是挡道的那一个,之前回家省亲,族长不止一次让她带姐妹们入宫,引荐给皇上。
之后的几次爹娘受族长委派进宫说服,她不惜与爹娘闹翻,都坚决不让族中姐妹进宫染指她的夫君。
直到这次选秀,族长失去了耐心,才会出手惩罚她这个不听话的族人,将她从高高在上直接推入泥潭。
“千漓说了,今日生意好,打烊后,一同聚聚”
追烟探进头来,感觉气氛太冷,找房中人感兴趣的话缓和气氛“要好好准备哦,月下听琴这个环节就靠你们了”
大雪初歇,一轮冷月高高挂在天际,效仿皇宫朝阳殿的琉璃镂空顶,仍然出自楼炽之手,帷幕加香木制成的墙面,即使在雪月小亭中亦是温暖如春。
一口大锅煮着惹人垂涎的食物,千漓医坊上下所有人围坐一堂,喝酒谈天聊着近几年的收获,那叫一个开心。
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楼炽,给大家讲着近年发生离奇案件,个个都当鬼故事再听,追烟一惊一乍吓唬大伙,把两个药童侬镧、佘钐吓得都不敢回房睡觉了。
曾经在一桩桩的案件中,跟着楼炽的讲述而推进,原本准备好要给大会儿抚琴的褛音兄妹,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等追烟反应过来,想要褛音兄妹抚琴时,已经是子时刚过,此时抚琴扰人清梦,只能留有一丝遗憾等待下次机会。
“小炽,做官了为人也沉稳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姐夫”
夜深了,烟初、尹秋一致决定送楼炽回官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楼炽的欣赏。
“侄婿就别添乱了,为死者讨回公道,小舅鼎力支持你”
“姐夫、小舅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一件关于阴司的案件,话说是这样...”
老祁是衙门仵作,上了年纪及想将手艺传给儿子,是以,时常在验尸叫上儿子。
科考将至,皇都客栈人满为患,就在前日鸿运楼夜里走水,烧死了三名举人,屡次勘验得出的结论都是意外大火而亡。
偏偏老祁的儿子坚持己见说是遭到谋杀,为此与老祁吵得不可开交,就在定案的前一天,老祁儿子终于说出依据。
“祁显说举人的亡魂时常找他哭诉死的怨,希望祁显能够帮忙查明死因,方能再投胎入轮回”
事情前因说完,马车刚好停在官衙门口,烟初、尹秋被勾起了兴趣,也不急着回去了,跟着楼炽进入官邸。
顺着路径穿过拱门,三人屏退跟着的人,提着灯笼深夜来到衙门亦庄,尹秋捡了一截树枝挑开遮住尸首的白布。
经过火焚而死,尸首都呈现焦黑状根本看不清原有的模样,然,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辨别是否真人都是靠气息。
“十年寒窗苦读,临了终于可以一展抱负,却夭折收场,确实怨气经久不散”
尹秋唏嘘,想到在家中时,母亲也想让他走仕途,可当时女子执政男子走仕途付出太多,最后只能留在家中帮忙经营茶园。
如今看来,即使是男子执政,想要一招金榜题名亦是没那么容易,就像这三名死鬼一般,学识眼见都不错,还不是遭了黑手被人扼杀。
“举人无疑,不应该是这么个死法,具体死因就靠楼炽你了”
尹秋的说法证实了祁显并非疯话,那么大火就是用来掩盖事实真相,尸体上找不出死因,阴司断案又不被认可,该从何查起?
楼炽摩挲着下颚“明日会试第一天,有一个大家的熟人也在其中,要不要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