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想抱孙子了?人住下了,怎好改变主意”
担心娘出尔反尔,白日里她带着宋悄去乔荧哪儿把事情坐实,没想到,逆来顺受的乔荧像换了一个人,不买账不说,连娘都那么快改变了主意,
从小到大,但凡涉及到哥哥,什么事情娘都可以靠后不理,爹去世后,家里揭不开锅的情况下,娘都支持哥哥读书。
为了哥哥能上学院,娘甚至都不顾她喜不喜欢,将她嫁给朴家,以至于她与小妹都一双儿女了,哥哥年前才娶媳妇。
“娘,哥哥是崔家的希望...”
“那宋悄背景了得,心系的是女婿,答应嫁给你哥,目的太可疑了”
先前是没想明白,烟夫人的几句话虽然不中听,倒是点醒了她,宋家根基在凤梵,家世不低的情况下,真的甘心嫁给儿子做二房?
母女俩谈到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下人们都被屏退不准靠近,第二日,江妈起身后,准备好了接福的一应用具,仍然不见老夫人。
“老夫人昨晚宴后就来了姑娘院子,不让老奴靠近”
江妈睨了眼伺候老夫人的婆子,也不怪她,老夫人母女难缠得紧,这已经是她挑选的最能忍的婆子了。
有江妈在,温婆子大着胆子去推门,房门打开,座椅东倒西歪,杯盏碎落,到处一片狼藉。
江妈环顾四周,心下一紧,赶紧绕过歪倒的座椅,来到屏风后床榻,掀开帐帘。
“啊!!!”
床上的两母女脸色惨白,各自拿匕首插入对方的心口,死相吓得江妈连退数步。
“温姐,去...去报官,通知大人回来”
“怎么了...啊!!!”
温婆子何时见过怎么惨烈的死状,吓得差点厥过去,江妈给她掐穴,才勉强平静下来。
这方动静不小,府中家丁全都赶了过来,江妈干脆吩咐他们好生守着,自己去向夫人禀报。
正屋,乔荧惊得放下手中的绣活儿,就要赶到老夫人房中,江妈拦着“夫人,那屋太血腥,您还在月中不易见,等大人回来处理吧!”
“这可是好,母女相杀?传扬出去夫君的官评一落千丈”
话音刚落,秦毅带着差役就赶到了,崔绊与之前后脚回来,看到亲人的死状,当场受不住晕了过去。
秦毅让人搀扶崔绊去休息,御赐金刀仵作的祁显,独自参与那么大的案子,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
打从进入屋子开始,昨夜母女俩谈话、争吵的一目目就在脑海浮现,倏地,两柄匕首分别插进两母子的心窝。
“大人,并非母女意见不和,相互捅刀子,她们是被谋杀”
“嗯!这点毋庸置疑,端看匕首插入力道,就看能的出来”
秦毅检查屋中歪倒的桌椅,几乎没一张完好,还有碎裂的杯盏,那么大的动静,即使在畏惧老妇人的吩咐,府中家丁也会来查看。
结果是平静的到,第二日早晨才发现,难道是府中人都被凶手迷倒了,秦毅走出屋子,来到侧边的屋子,宋俏许是吓得不轻,丫鬟在安慰她。
“姑娘,昨夜可曾没听到什么声音?”
“不...不曾,我最晚睡的很熟”
问不出什么,秦毅进屋,手指在茶盏边缘绕一圈,放到鼻间闻了闻,没有发现毒,又试了试其他杯盏,依然没有毒的迹象。
看了一圈,始终觉得哪里不妥,又一时想不明白,秦毅只好退出来,前往正院打算去问问崔夫人,却遇到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朴吉州。
“秦大人,可要为拙荆、岳母大人洗刷冤屈啊!”
秦毅伸出的手一顿,改为抱臂俯视着跪求他的朴吉州“外面都在传,崔氏母女乃是相杀而亡,朴公子才回来,就能断定她们不是相杀?”
“大人...知妻莫如夫,拙荆是贪图安逸享乐,但无论如何也没胆量弑母”
这个理由勉强成立,秦毅点点头,扶起朴吉州,要他带路去正院,崔绊晕着,就只有朴吉州这个男丁帮忙引荐。
院中,一双儿女欢快的笑声传到院外,并不知道一夜之间两位亲人逝世,玩累了,有丫鬟抬来果品供他们随意吃。
“爹,您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吃”
小丫头天真无邪的举着手中的果子问朴吉州,朴吉州一时语噎,真不知道,如何告诉一双儿女噩耗,不想他们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些。
“爹不吃,你们吃,爹有事,你们自己玩,等会爹忙完,来接你们”
“爹,您怎么呢?这位大哥哥是状元哥哥吧!孩儿跟着舅舅出门时,见过”
“嗯,哥哥是状元郎,长大后也要像哥哥一样吗?”
秦毅摸摸小男孩的头,蹲下身与他说话,不拘言笑的他,在对待小孩子时,倒是不自觉嘴角勾起笑意,增加了亲近感像个邻家大哥哥。
朴吉州看看时间,让丫鬟带着一双儿女去午歇,有意避开大人的谈话,不想过早知道亲人的离去,能瞒一时是一时。
“大嫂,秦大人有几个问题想问”
正屋中,江妈奉上香茶,本想退下给贵人们说话,秦毅叫住了她,作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线索应该从她开始。
比如,昨晚在做什么?何时就寝,都见过些什么人,两名死者有没有与谁结怨,或是冲突...等等,一系列问题,江妈都对答如流。
“您是说,昨日府上来了很多人,外孙抢崔小姐的玉铃铛时,大多人都对老夫人的偏心不满?”
“崔家原是小户人家,各位夫人上门完全是冲着大人,不周到的地方,提点婆母几句,不能说是不满”
乔荧替江妈答复,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乔荧愁绪满面,整个人显得精神不济。
没一会儿,奶娘抱着吃饱喝足的婴孩过来,小家伙咯咯咯的笑,很是讨喜,秦毅摸她的小脸蛋,笑的更欢了。
“秦大人喜欢小孩,何不早些娶妻”
秦毅一滞,脸颊不自觉爬上红晕,还好醒来的崔绊进屋来找,帮他解了一时的尴尬。
书房中,崔绊不等秦毅发问,就将崔家的大致情况,家中之人的背景全说了出来,为的就是尽早洗漱娘的冤屈。
傍晚十分,楼炽带着池烷上门,崔家的案子在皇都传的沸沸扬扬,朝臣纷纷上奏说,皇上有意回护担心秦毅经验不足,故而让那个楼炽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