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漓医坊多了小药童,每天拿着本医书在药柜前转悠,书上有的就自己对照着记,书上没有的逮着人就问。
一连三日,东方辙早起修习练武,都能看到小侄儿已经在院中打拳,下着鹅毛大雪都未曾懈怠。
“东方世侄,你这个侄儿根骨不错,要是放心,我给你调教调教”
“烟世伯,愿意教,是这小子福气,干脆让给你当个小徒弟”
东方辙正盘算着给小侄儿找个师傅,烟袊那么提议,还不赶紧顺水推舟,将练武的小侄儿招来拜师。
“别急,让孩子练着,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待会到屋里让孩子给我敬茶”
东方辙笑着答应,找了块空地,一套剑法下来天已经大亮,霞光穿过云层,照在屋顶垂下冰棱上,反射出光芒。
剑招收势的同时,小家伙崇拜的为东方辙鼓掌,帮忙递水拿帕子擦汗,完全像个小跟班。
“熙儿,舅舅给你找了个师傅,日后跟着他练武,可好?”
“舅舅说的是,烟爷爷吗?”
东方辙点点头,小家伙上道的转过身就给烟袊行了个拜师礼,三叩首后,蹬蹬蹬想厨房跑去。
等到小家伙端着茶盘回来时,暖亭中已经坐满了人,小家伙毫不怯场,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供给烟袊。
“师傅,请喝茶!”
“这可好,漓儿是东方辙的师傅,小熙拜老爹为师,乱了套了”
烟初自己倒茶喝着,嘀嘀咕咕的埋怨了几句,抒发一下他老人家的心情,楼千漓好笑的端一碗粥在他手里,让他吃着少说话,免得挨训。
拜了师,医坊一天的忙碌又拉开序幕,后日就是年祭,前门接福赐福的长桌前,两箩筐的香包抬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卖空。
“香料没有了,秋红你先绣着荷包,让烟初来帮忙,我到各大药材行看看”
“我同你一道,夫君要不你回房去绣,人来人往大街上,男子绣荷包...”
楼千漓忍俊不禁,其他人亦是撇着笑,烟初才不管别人世俗的阳光,拿过布料针包,就开始绣荷包,把倪妆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小子,有这一手,居然藏着掖着都不告诉娘一声”
“娘,你也不想想,儿子没这么一手,大哥能把那么多产业交给儿子”
倪妆嘴上埋怨,心里却是骄傲的不行,织绣可是上层的仙法,以凤梵的绣技为最,飞身成仙的更是多如牛毛。
楼家、蓝家、乃是武林第一家东方家,都在修习织绣仙法,唯独烟家在这方面稀缺,没想到自家二儿也在行,且看样子技艺超群。
“儿啊,明儿给娘做几身衣服如何?”
“织锦坊多的是,娘喜欢拿几身不就行了,儿子忙得很别打扰”
倪妆气结,睨了烟初一眼,懒得理他,继续手头的事情,一行人敲锣打鼓,抬着几口红木大箱子,停在医坊门口。
最前方,孙红娘红帕子一扇,大喊一声“纳吉啦!!”紧接着,将一张红色的纳吉清单,递到倪妆跟前。
“夫人,常家公子给封小姐的纳吉礼,您帮忙点点?”
倪妆不接,瞥了眼孙红娘手中的纳吉礼单“对不住了,琤漪还在孝期,纳吉岂不冲撞了封夫人”
孙红娘许是早就有了准备,见没人接礼单,干脆礼单放在长桌上,坐到门前不走了。
年祭将之,家家户户图吉利,她就不信了,千漓医坊还能寻晦气,将她赶走,今儿她就一直等到琤漪小姐出来为止。
啪!倪妆一拍桌面火了,烟初赶紧起身拉着自家老娘“不能在医坊门口闹,太不好看了”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烟初就当没看到,抬着凳子坐到孙红娘身边去,话也不说继续手上的绣活儿。
东方辙领着上门的病人,绕开一个个大红木箱,该干嘛还干嘛,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辰时末,初升的太阳,渐渐又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寒风刺骨,预示着大雪又将降下。
孙红娘冷的实在坐不住了,又不敢硬闯“烟公子,虽说琤漪小姐如今成医坊的人,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嫁,当然嫁,等到天黑,做个法事问问封夫人,毕竟百善孝为先”
“要下雪了,烟公子穿的的薄,着凉了可不好”
“没事,医坊门口还怕冻病了不成”
像这样有的没的的对话,一直在持续,说着说着,片片雪花飘落,气温骤降,孙红娘冷的牙齿都在打颤了。
终于,孙红娘败下阵来,吆喝小厮们抬着大箱小箱的纳吉礼原路返回,楼千漓、青叶刚回来就见着这样一幕。
东方辙一边解释,一边招呼竹家药材行的伙计,去往后门卸货,楼千漓倒了两杯热茶,递一杯给烟初“夫君,真能干!”
烟初装着傲娇的点点头,手上活儿没停“那是,日后大事小事都有为夫,漓儿只管每天开开心心就好”
一天一夜的大雪过后,天空放晴,一大早,家家户户就开始点香烛,撒花瓣祝祷祈福。
长长的号角吹响,一袭白裘的阳箫站在车架前,手中鼓锤敲大鼓,鼓声震天,缓缓的从皇宫驶出。
往年,都是由选举的信女撒花祭祀,今年有了国师,改变了祭祀方式,说是敲鼓祭祀方能请神,告知来年祈愿。
原本将信将疑的礼部尚书烟焯,在看到天空中七彩霞光普照,彩蝶围绕着霞光飞舞的盛景时,喟叹的同时大喊“吉兆,百年难遇的大吉兆!”
前方国师的车架出行不久,紧接着,銮驾上帝后相对而坐,身后还有满朝文武的车架相随。
宫婢们,没人挽间挎着个花篮,见着围观的百姓,都会赠予一支鲜花,作为彩头。
沿途的人家,店铺酒楼,长桌上倒满美酒,美酒飘香敬帝后,敬官员,不胜酒力的,还未到达祭祀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就是因为有这个环节,烟初谢绝了游街邀请,包括其他祭祀的活动,都交给爹娘去折腾。
香茶馥郁,尹秋、楼千漓、烟初、青叶、蓝犹、烟竣围坐着品茶聊天,观看楼下热闹的一目目。
“哎,阳箫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敲鼓警神还诓骗大众换种祭祀方法”尹秋意味深长的问大家。
“不管真与假,哪路神仙敢接阳帝跪拜,警醒一下振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