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千北城门郊外,青柳桥。
杨柳依依垂落河畔,一座石桥连接了两岸,此桥正是“青柳桥”,桥下一艘艘画舫悠悠荡荡,琴声时起时伏,为夏日带去丝丝清凉。
岸边大石旁,有个小家伙躲在哪儿垂钓,画舫荡漾而过,不少人看到了他,颇为好奇的议论开来。
“那是谁家孩子,独自在哪垂钓,太危险了吧!”
“这么小会不会遇到人贩子,长辈太大意了,国师咱们要不要去管管?”
铜梁抚琴的手不停,认真观察小家伙,他当然识得小孩儿正是小青王殿下,他来,周围免不得有妖邪出没。
“不必管,那远处有俩马车,车夫是个练家子,时刻注意孩子安危”
顺着铜梁视线望过去,果然,一辆马车隐藏在花树之间,车顶上的男人,边喝酒边注视着垂钓的小娃。
画舫上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咱们的小烟青,此时正在给周围花仙下命令,花仙不便显露人前,皆是隐身蹲在烟青周围。
“老妖精可嚣张了,拘了好多小妖听命行事,是该给点颜色瞧瞧”
琼花仙子一脸不瞒,早就想召集兄弟姐妹,给那老妖精点威慑,但又找不到主心骨,一直没个带头的。
这下好了,青莲王来了,一向高傲,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青莲,怎会容自己的地盘,被那老妖精亵渎。
“幽兰,你怎么看?”
烟青见幽兰一直不表态,特别的问了她,多是隐在深山之中,会出现在世间,怕也是被老妖精逼的不行。
“斩草除根,祝融一点规矩都不讲,把兰草祸害成妖,此仇不共戴天”
可以想象,花叶各自为政,幽兰的处境多么令人堪忧,稍微意志不坚她也会堕仙,以她的骄傲怎么受得了。
除妖计划商议好,烟青挥手一抹抹虚影消失的同时,一位身披蓑衣的老伯,坐在一旁的大石旁甩杆垂钓。
“娃娃?跑这里来玩可危险,要不,坐到老伯身边,不至于掉水里”
烟青暗道一声“妖孽”,才不理他,自己钓自己的,一脸生人勿近,别来惹我的表情。
老伯还算识相,见烟青不理也就专心垂钓,不再出声打扰,老伯是消停了,身后轻微波动后,一张大网从烟青脚下收拢。
呲呲呲...
烟青早有防备,短剑挥舞将大网削成稀巴烂的同时,挑起一只蛤蟆,丢进水里。
“真恶心,什么怪物都有!”
爬上大石坐着,省得蛇虫鼠蚁多,平白恶心到,只是烟青做没多久,大石,轰!一声炸成粉末。
紧跟着,阴影俯冲而下,叼起灰头土脸的烟青,飞上了高空,隐在花树后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拉弓达箭,咻...一箭射中。
唳...
大鹰吃疼跌落下来,同时利爪松开,一个小娃娃,就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坠落下来。
下一秒,飞剑踩在脚下,烟青衣袂飘飘的稳稳落地,好似仙童下凡,恭敬谢过,为他担心的人们。
“谢过各位伯伯,哥哥姐姐,青儿没事,虚惊一场”
小小的娃娃不知什么是害怕,转头就去扑蝶,可是把一众大人,吓得心惊胆战。
黑衣男人无事人一般,又回到车顶继续喝酒,好似是个路人,那差点摔死的小娃与他并不相识。
一次次险象环生都围绕着小娃,青柳桥仿佛成了小娃的历练地,到了后面,那些大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远远的看着他跳来跳去。
一天下来,妖孽除了不少,仍然不见祝魂,弄的烟青暗暗思索,还有什么东西,是比他更加吸引祝魂,是以,他根本就没来天千。
“青莲...青莲...”
脑海里传来温润的声音,有人千里传音给他,烟青坐在回城的马车上,在脑海里与人交谈。
短暂的一段对话,让青莲得到了震惊的消息,麒凤易主明早新皇登基,登基之人乃是三皇子云蒂弈,也就是那个老妖精。
不行,他要去阻止老妖精!决定好了,烟青张开手,马车外,道路开满了各色莲,车夫赶着马车顺着路径走过,消失在回城的途中。
同样的繁华街道,麟落城更多了一份刻意冷硬,路过的人们面部都带着同样的愁苦。
烟王府内骤然开满各色莲,莲香扑鼻,洗去仆从近年来的晕乎,好像一瞬间从迷蒙中苏醒。
“青竹哥哥,是你传讯给我?”
烟青站在车辕上,上下打量有了神位的竹倾,看到那隐隐的印记,了然跳下马车。
“我也是娘亲孩儿,皇舅遭难,青儿来救他”
“是呀!你皇舅下落不明,皇宫遭皇后把持,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推云蒂弈上位”
皇后一直为亲儿云蒂硕得到皇位而努力,忽然,放弃多年的坚持,急急推云蒂弈上位,其他人只道冷株一心为国,只有他知道那是受妖邪控制。
帝君找不见,联系不到,考虑到烟星要坐镇天千,只能通过感应,通知青莲王来帮忙。
“老妖精太不知收敛,着那些小妖给我使绊子,是为了声东击西啊!”
话不多说,烟青拿出“莲叶旗”,一众仙子御剑严阵以待“走,去给老妖精打个招呼”
咻咻咻...烟青御剑在前,一众仙子跟在后,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飞去,竹倾自然不落后,随在烟青身旁。
此时,皇宫大摆筵席,群臣都被招入皇宫,碍于亲族都在二皇子跟前,谁都不敢拒绝入宫。
为了家人的安危,众位向云蒂弈行三跪九叩之礼,云蒂弈终于心满意足,给大臣们赐座。
“来来来...我们满饮此杯,明日本殿登上大宝,还需众位扶持才是”
颜家、冷家、以及其他重臣女眷,都被请进宫封了嫔妃,一时间佳丽无数,起舞为宫宴助兴。
冷株还是那温婉的性子,带头抬起酒杯,预祝云蒂弈明日登基称帝,大臣们纷纷跟随,却不敢饮杯中酒。
“众位卿家,弈儿替圣上分忧,又是一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位,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大臣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想听冷株的妖言惑众,虽然迫于儿女受制于人,不敢反抗,但也不愿做那助纣为孽之辈。
“母后,大臣们心系父皇安危,不愿诚服呢?”云蒂弈慵懒的转动着手中夜光杯,嘴角那一抹邪笑令冷株心底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