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了一番,谷雨诚实的道:“好像是有香的,可我也没太留意,全然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
白露虽是想把姐姐和小公爷凑在一处,可姐姐屡屡的不上心她也习惯了,这时一手捧着下巴,目光和思绪一同复又飘远着,不再言语了。
两姐妹这边行出了宫,那边皇帝在慈寿宫里坐了会儿,便往淑贵妃的住处去了。
一进门,便闻到了阵阵的菜香,皇帝的目光往桌上一扫,只见那几道菜餚正是他素日里喜爱的,眼下正值午膳的时候,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他一手揽着迎上来的淑贵妃,温柔的道:“朕的晨儿怎的如此与朕心有灵犀,竟已然备好了一桌的菜候着朕。”
淑贵妃如今年刚满三十,脱了少女时期的青涩,正值最有女人味的年纪,她的样貌与乔枳曼有几分相似,只是乔枳曼瞧着温婉秀丽,淑贵妃则是更偏妖娆妩媚,细腰不盈一握,胸前也是高高隆起,眼中带着脉脉柔情,举手投足俱是风情。
她顺着皇帝的手臂依在他的怀中,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胸前,面上带了些娇憨,抬头瞧着他,红唇轻启:“陛下胸怀天下,臣妾哪能猜的到陛下的心思,不过是臣妾一颗心都在陛下这,便备下这一桌酒菜,想着盼着陛下能过来而已。”
皇帝轻笑,伸手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下,宠溺的道:“朕就属来你这的时候最多,你还委屈,该罚。”
淑贵妃娇笑着随他一同入了座,皇帝由她帮着布着菜,想到之前宜华长公主的嘱咐,和她道:“对了,朕刚刚去了母后那里,正好遇上了宜华,她说你之前请了她过来,让朕代她和你说一声,母后今日留她在慈寿宫用膳,她便不过来了。”
淑贵妃面上俱是柔柔的笑,道:“好,臣妾知道了。”
昨日晚间她的小妹乔枳曼差人送了信笺入宫,大致和她讲了白日里在国公府发生的事。
其实淑贵妃也好,乔枳曼自己也好,二人起初都没将杨谷雨放在眼里的。毕竟她那般的出身,之前还死皮赖脸的前来认亲,想来不过就是个市井间的粗鄙女子。
昨日一见,乔枳曼本以为那个乡野来的丫头会为难自己,她也好顺势表现自己的胸襟气度,却没想到杨谷雨面对乔枳曼这个差点与小公爷定亲的女子,不仅未展露出一丝不快,反而豁达有礼,竟比乔枳曼还稳重上几分。
虽说这个女子口中反覆强调自己对嫁入国公府没有兴趣,可不仅乔枳曼不放心,淑贵妃也觉着并不能尽信她所言。
是以,她今晨听闻宜华长公主入宫,便差人去唤了她,意欲探探口风。
可长公主竟又不来了,这令她不由得往坏处想去。
长公主虽是一路被母亲和兄长宠着长大的,可到底是聪明人,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见她,她不会不明白是为着何事。
她明白却又避开了自己,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她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覆,所以索性便不见她了。
可是说来也有些奇怪,之前国公府里的事淑贵妃也听说了一些的,长公主的意思明明是不愿小公爷娶一个平民女子的,怎么如今瞧着又不是这样了?
暗里打量了下皇帝,淑贵妃微笑着递了他最喜爱的茶水过去,状似随意的道:“听闻长公主今日入宫,是为了带小公爷的未婚妻……来晋见太后。”
她一边说着“未婚妻”三个字,一边悄悄打量皇帝的神色。
皇帝既是刚见了太后与长公主,如果事情如她所料般,三人皆是反对容信娶那个乡野丫头,他定是会反驳自己这般称呼杨谷雨的。
皇帝伸手接过茶盏,饮下一口,期间神色自如,什么也没说。
淑贵妃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看皇帝的态度,似乎并不反对容信和那个女子成婚的。
怎么会这样呢……看来这个杨谷雨并不是一个乡野无知的丫头那般简单。枳曼还说那女子坦言不想嫁入国公府的样子有几分真,如今看来,果然是缓兵之计而已。
皇帝将茶盏放下,抬起目光平视着淑贵妃,淑贵妃娇媚一笑,撅起红唇道:“陛下这般看着臣妾做什么?”
皇帝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温声细语,依旧维持着平淡无波的表情,道:“淑贵妃,信儿的婚事是容家的事,朕希望你也好,乔家也好,莫要插手。”
皇帝乃盛世明君,智谋武勇皆不输朝中文臣武将,淑贵妃虽然并没说什么,可心中的那点小算盘他自然心下瞭然。
淑贵妃娇哼了一声,侧身向了另一头不去看他,明明是生气,却也别有一番娇媚。
“陛下也说了,这事是容家的事,臣妾一个外人,别说插手了,便说置喙的地方都没有,不过是随口一问,陛下不喜欢,臣妾不说这个了便是。”
皇帝本也不过只是想提醒她一下,这会儿见爱妃带着些恼意的娇悄模样,笑了笑将她身子拉了回来,道:“朕也是随口一说,毕竟你父亲也动过心思将你的小妹嫁到容家,如今多了个自幼定亲的平民女子出来,朕怕你吃心而已。”
淑贵妃向来会看皇帝的脸色,见着皇帝来哄,便顺着转回了身,双眼复又带上笑意,道:“陛下放心,臣妾的小妹相貌才华均在臣妾之上,便是不嫁入容家,也定能有好姻缘的,臣妾才懒的管这些事呢,臣妾只想一心一意跟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将腹中这孩儿健健康康的诞下,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