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面色愈发不佳,抬手唤了人去刑部问迅那张四的消息,又缓缓看向了谷雨,压抑着怒意,沉声道:“你二人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谷雨将原主的回忆大致过了一遍,朝着长公主道:“回禀长公主,我与妹妹上京后确实住在一名寡妇家中,也确实同一个病弱的女子同住西厢。
不过,这名女子并不姓杨,她叫作郑香元,当然,她来京中也不是认亲的,她本是京中一户官员家的侍妾,因着开罪了主母,被杖刑后赶了出来,靠着原来在府里攒下的一点银钱,这才租了那寡妇的家做住处养伤。”
跪着的周雄抬眼看向她,冷哼一声轻蔑的道:“你如何会承认你假冒身份?不过我却不容你在这编造故事。”说着,他的眼神又复了恭顺的模样,看向了长公主,道:“启禀长公主,这个寡妇我今日也带过来了,就是府外候着,长公主可要宣她入内问询?”
长公主抬手,示意下人去将那寡妇带进来。
少顷,一个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面相有些刻薄的女子行了进来。
人说面由心生,全然不假。这寡妇生的尖嘴猴腮之相,人也是十分苛刻。杨谷雨姐妹原先住在这寡妇家时,她便总是时不时寻着由头向姐妹二人剋扣银钱,两姐妹为数不多的首饰也丢过一两支,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应就是寡妇偷的,二人去问寡妇有没有见过,还反被一通骂。
两人也想过换个住处,只是当时两姐妹当时盘缠花的差不多了,而寡妇这处住较客栈还是便宜很多的,何况隔壁的郑香元病的奄奄一息,两人也怕这一走,郑香元就要被这罗寡妇谋财害了命,思前想后,便也只有咬咬牙,想着再住些时日,待认下亲后,便可以来救济郑香元了。
那寡妇因着知晓今日要入国公府作证,特意穿的素雅了些,端的一副简朴勤劳的模样,先是拜见了长公主和小公爷,随后看向了二人,眼中含了悲切,将过往的事一一讲述了。
寡妇所说的内容和先前周雄所言基本一致,提到了郑香元,还挤了滴眼泪出来。
白露冷笑一声,道:“罗寡妇,你为人尖酸刻薄,香元姐姐活着的时候你便想尽了法子从她身上榨取钱财,她死后,你又将她留下的财物占为己有。
听你的口气,仿佛与香元姐姐很是要好,对她的一切都十分了解一般,可依着你二人的关系,香元姐姐平日里半个字都懒的与你说,又怎会同你说的那般,将自己的身世,还有上京的目的,一一说与你听?”
罗寡妇扬着下巴,带了些讽刺的道:“香元是谁?你是说杨谷雨姑娘吗?杨姑娘在我那儿已然住了些时日了,因着她一直病着,都是我在照顾,所以我二人关系亲近也是自然,她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反倒是你们,你二人自住进来,我便丢了许多首饰,问询你们,你们还振振有辞,欺我年老辱骂于我,你刚刚说我占了杨姑娘的钱财,明明是你们!你们在杨姑娘死后,将她的东西一扫而空,还有那匕首,杨姑娘上京认亲用的信物也被你们抢了去!
现在想想,大概你们看杨姑娘病着一直没上门去认亲,想着正巧与她名字雷同,一早就在谋划着名要假冒身份了,没准杨姑娘就是你们害死的!”
白露大怒,眯着眼狠狠的瞪视着她,上前一步厉声道:“你分明是仗着香元姐姐没有亲人,生前又一直卧病在床不与他人来往,故而胡乱捏造事实,简直是含血喷人!”
感受到妹妹滔天的怒火,谷雨伸手拉了拉她,面带不屑的道:“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来颠倒黑白的,你若与她置气失了冷静,便是着了她的道了。”
第26章 晋江文学城 小公爷您说句话啊!……
白露一双漂亮的媚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闻言暗自平复了下,站回到谷雨的身边,深吸了口气, 抬头朝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如之前姐姐所言, 我姐妹二人入府之时国公爷和长公主便着人去彻查过身世,我姐姐无论姓名年纪,还有我母亲的体貌,到达镇上的时间,等等一众细节无一不与旧时相府。
难不成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何况如今没有物证, 这毒妇一人所言, 明显是受人指使,意欲污衊我姐妹二人。”
周雄跪着上前几步, 急声道:“长公主殿下!您与国公爷当时确是派人去调查过,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许多细节已不可查,仅有这些证据与往事不相悖并不能说明什么啊!何况这姐妹既是存了心思要假冒身份, 自然一早想到了应对之策, 那乡野之处的人俱是这姐妹的乡亲邻里, 若是她们提前给了好处进行买通, 国公爷的人过去了自然只能查到她们想要的答案,请长公主明察!”
白露狠戾的瞪视着他, 厉声道:“胡说八道!那镇上几千口人,我姐妹二人如何能提前知晓来人会问询何人, 又如何令所有人都异口同声?”
谷雨补充道:“你既是拿此事作文章,那大可以请长公主再行派人去镇上请人入京问询,我姐妹二人一清二白, 自然无所畏惧。”
白露顿了下,觉着此法有些不妥。两姐妹在家乡虽是识得很多人,可父母多年病着,也没什么亲近之人了,如今这周雄既是存了心要害她姐妹二人,若是哪个乡亲邻里的一时禁不住诱惑被人收买了去,说出什么不利她二人的话,再想翻身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