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逗我吗?”
谷雨跟着笑了下,道:“呵呵,嗯……是啊,开开玩笑,这不是和解了嘛,活跃下气氛。”
容信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瞧着她,显然对她这个“笑话”嫌弃不矣,伸手执起置于一边的书卷,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样子。
读了两行,却是复又放了下去,他侧目瞥了她一眼,不甚清晰的回了句。
“我不喜欢吃,别人不清楚。”
谷雨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已经在软垫上躺好,正调整着舒适的姿势,忽的听他这么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个什么东西,怔了下才明白,这是回答她前面关于猪蹄的提问呢。
竟然会配合她的冷笑话了……看来这个混球说要与她和解,倒也是有些诚意的。
……
马车缓缓的向前行进着,到了晚间几人就在京郊的客栈歇了脚。
谷雨由司晴扶着上了楼,司晴将东西在屋内放了好,道:“赶了一天的路了,姑娘歇会儿吧。”
其实谷雨倒并不怎么累,国公爷亲自为她挑的马车,外表看着普普通通并不张扬,内里却是布置精巧,软垫薄被俱是最好的,马儿行的稳,车也不颠,何况时不时还会停下来休整,比起记忆里原主和妹妹上京时的经历,可谓是舒服太多了。
谷雨住的房间自然也挑了客栈中最好的,她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正想躺一会儿,便听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司晴将刚彻好的茶放在边上晾着,便过去开了门。
来的是小公爷的护卫之一,说是小公爷邀请杨姑娘过去一同用膳。
赶了一天的路,除了午间休整时吃了些干粮,倒是一天没吃到新鲜的菜餚了,小公爷容信肚子早就饿了,命了客栈的人做了一桌子的菜餚,想到白日里和杨谷雨刚刚冰释前嫌,正好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便命人过去唤了她一起。
容信独自在厅中等了会儿,没想到护卫竟是自己回来了。
容信面色不佳,道:“杨谷雨呢?”
那护卫犹犹豫豫的道:“杨姑娘……说自己在屋里随便吃些便好,就不……打扰公子您了。”
这完全出乎了容信的意料,毕竟他都已经率先低头了,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人家还是半点也不领情,不过是吃个饭而已……
容信冷笑一声,道:“不来也好,这么多美味佳肴我自己吃更是自在!”
说着,容信执起了筷子,也没看面前是什么菜,便夹起了满满一筷子,冷着一张脸便塞进了嘴里。
那护卫在一边站着,见着主子满面的不痛快,一声也不敢出。
即便是阴沉着一张脸,自家主子俊美的五官瞧着也是极赏心悦目的,他其实也没明白,不过是一同用膳而已,何况还是和这般秀色可餐的美男子一起,杨姑娘到底为何非要驳了小公爷的面子。
护卫正出神的胡思乱想着,“铛”的一声面前的小公爷已然将筷子扔在了桌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蓦的站起身,直朝着楼上阔步而去了。
容信觉着胸口间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想到这可恨的小女子竟是如此给他难堪,明明腹中飢饿的很,却是半点食慾也没有了。
自己已然放下了芥蒂,主动向她示好了,她竟还要驳他的面子,要知道他还不曾主动邀约过哪个女子一同用膳呢,偏偏这个杨谷雨竟还敢拒绝他。
他满腹的恼火,只想冲到她面前去质问她,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相处,不再给彼此脸色看的吗?不过是一起吃饭而已,他就这般令人食不下咽?
衣袂翻飞着,容信身为宣仪军的主帅,武艺自是不凡,脚下施展了轻功,一阵风似的片刻功夫便自楼梯而上,来到了谷雨的房门前。
他心中恼怒于她,自然也没什么耐心,正要直接敲上房门,忽听里面响起了谷雨柔软轻缓的声线。
“别去了,你去解释反而显的刻意,他要如何觉得我,便随他吧。”
“姑娘,小公爷自小处在巅峰,已然习惯了身边人的仰视,奴婢在国公府也有些年头了,从没听说过小公爷主动邀约过哪个女子,如今这头一遭,便被您拒绝了,他心里定然要恼了您的,您还是让我去和小公爷解释下吧。”
谷雨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道:“你去解释什么?和他说我目不能视,需要有人布菜,平日里都是你将菜品一一盛到一个盘子里递至我手边的,所以不喜被他人看到,一向都是独自用膳的?”
司晴确实是打算这般说的,可瞧着谷雨的神色,似乎并不喜她的这番说辞。
“你这样说,显的我可怜兮兮的,或许我现下因着眼睛确实弱势了些,可我却不希望旁人因此而怜悯于我。何况你也没必要去同他解释,他本就看不上我的出身,又憎恶我的出现阻了他的自由,心下对我原也没什么好印象,不差这一回。”
司晴幽幽的嘆了一声,谷雨见她为自己难过,笑了笑,一片坦然的道:“没事的,我也不在乎他怎么看我,他若是觉得我故意拂他的面子,也由得他去。去将包裹里带的书拿出来念一段给我听吧,我这会儿还不饿。”
司晴无法,只得听命回身取了几本书卷出来,拿出了之前读过一半的那本,一边翻着一边道:“其实我觉得姑娘的才学也不比那些所谓出身高贵的贵女差,这本《四国论》我以前听老夫人曾与人闲聊时说起过,便是学问极深的大家许多也未能尽数解读,其他姑娘家对于这类晦涩难懂的书籍是看也不会去看一眼的,姑娘却是极喜爱,反覆读了好多次,可见姑娘的学识水平并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