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任性的小公爷不会就这么给她丢在这吧……要不,说两句软话解释解释?
谷雨刚要开口,忽的感觉到手中的宫绦被执了起来。
容信一手握上那宫绦的一端,垂着目光不去看她,淡漠着一张脸,妥协的道:“走吧,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谷雨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林间缓步一点点的行着,容信虽是俊面上仿若结了霜,可还是走在了她的身前,将前路的荆棘和碎石尽数解决了,口中还细心的提点着她脚边的路况。
又走了段距离出去,谷雨才知晓,原来刚才是还没下斜坡,所以才好走了些。如今下了坡,她一个瞎子当真是寸步难行,虽说有容信细心体贴的帮衬和指引,可看不见,下脚便要处处小心谨慎,对她而言依然是极其辛苦,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也才走出去了几步而已。
早知道就牵着他走好了,万一真是一脚踩空了,至少他还能拉她一把。
只是刚才都把人惹的不高兴了,现下还怎么好意思再说让他牵着自己下去。
谷雨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就这样算了,便不洗了,和干净舒适比起来还是小命要紧,反正才下来几步,调头回去便是。
她于心中思忖着,心思也没放在脚下,一个没留神便当真踩了空,摇晃着便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这一瞬间,谷雨想的都是,完了,这山林里定是草木众多的,这要是滚下去,且不说死伤,便是脸也要刮花了。都怪她,怕什么尴尬,能看到的人才尴尬,她又看不到别人的脸色和眼神,看不到就等于没有尴尬。何况小公爷细皮嫩肉的,长的挺俊俏,放前世也够格做个顶流的明星了,和他牵手明明是她赚了。
谷雨脑中闪过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念头,然而她并没有如预料中的一般狼狈的滚下去,而是落入了一个炙热而健壮的怀抱中。
谷雨一怔,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却是脚下还没站稳,她人又站在斜坡的上处,反而又顺着坡跌了回去。
容信原本是稳稳的接住了她,却不料她还没站稳便支着手臂挣扎,现下里被她撞的向后退了一步,长腿向后支着颀长的身子,怀中的女子双臂挂在他的颈项上,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带着轻微喘息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微微凌乱了的鬓角垂了几缕秀发,飘荡在他的颈间,痒痒的,带来了阵阵难以名状的感觉。
若说刚刚他接住她时,还是虚虚的架着她,如今她这般一闹,两人倒是实打实的紧紧抱在了一处。
谷雨看不见脚下的情况,倒是花了些时间才算是在布满了石子的斜坡上站稳了脚跟。这期间容信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做她的支撑,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内心却是渐渐的泛起了些异样的波澜。
这人,果然是个别扭的,嘴上说着摔死了不管,行动上却是比谁都着急。
谷雨也没客气,借着他的力站了稳,忽觉得阵阵好闻的幽香传进了呼吸间,这味道和前世的香水,今世坊间用的薰香都不太一样,清浅雅致的同时,却又暗里藏了一抹侵略感,霸道的侵占了她周身的气息,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看上去俊美华贵,内里又带着一丝唯我独尊的高傲。
她忽的想起出宫那一日白露曾问过她,小公爷的身上是什么样的香,彼时她从未关注过这个人,故而答不上来,如今被这香气萦绕了周身,谷雨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嵌在他的怀里,身前男子的身躯与自己紧紧的贴着,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略显紧绷的肌肉,还有男女身材上明显的区别。
她的面颊在他的颈侧,两人的肌肤若有若无的碰触着。
谷雨感受到了渐渐升起的暧昧气氛,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这般近,便是个现代人也不由脸上一热,咳了下,道:“咳……谢谢你,你可以放手了。”
圈着自己的紧实臂膀却是纹丝未动。
谷雨抬手支上他的胸膛,又道:“我能站稳了。”
容信仿若梦醒般松开手来,谷雨一脱身便忙把手从他那块胸肌上抽了回来,因着坡上地势不平,地上又有许多石头和树枝一类的,未免再次摔倒,她并未如先前一般急着向后退步与他拉开距离。
容信低头凝视着胸前小小的一团,女子面颊上带着浅浅的绯红,伸手在衣裳上自上而下的摸了摸,似乎是在检视有无不妥,却不知那白软的玉手在窈窕身姿上轻抚的动作有多诱人。
谷雨在衣裳的各个扣子和衣摆处摸了,确认了这一番事件后衣装都还整齐完好后,又将那宫绦繫上了,才道:“小公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半晌,容信才勉强将视线从那轻薄衣衫下美好的身姿上移开,瞥了她一眼,道:“这般清澈的河水并不好遇,若是前面没有人家,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三五日内你都没的洗了。”
三五日?这大夏天的,还不臭了啊……
谷雨捏着手指,犹犹豫豫的开口:“可我好像下不去……要不劳烦你和护卫大人们,用水壶帮我盛些上来?”
许是求人帮忙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声音极小,软软的带着不自觉的娇媚,萦绕在听者的心头半晌也无法散去。
容信伸手抚上胸口,觉得自己今天当真是着了魔了,竟是被一个小小的拥抱乱了分寸,看她做什么,听她说什么,都觉得极尽撩拨,令他心绪难平。想他从前,多少美女佳人使了手段,依然坐怀不乱,苏景山还取笑他清心寡欲来着,如今,眼前的女子不过无心的与他亲近了少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