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微笑着道:“那自然好,等我治好了眼睛,解了婚约,恢复了自由身,便到应城来看你。”
许之然一双玉白的面色瞬时如开了花般,美滋滋的道:“啊,谷雨姐姐,你是决定要嫁给我了吗?”
谷雨无奈的笑道:“谁说我来找你就是答应了要嫁你的,小孩子还没长大呢,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许之然嘻嘻的笑着,道:“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六了,我可不是小孩了。”
就沖这句话,还是个孩子呢。
谷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二人互相道了别,正好之前去买糕点的护卫也回来了,司晴便过来扶了谷雨回去。
车轮缓缓的行驶着,许之然还在外间使劲的挥着手,却又想到谷雨看不见,便改而朝着马车喊道:“谷雨姐姐,你可一定得来应城找我玩呀。”
车内的谷雨笑了笑,正想要不要探出头去回应几句,那边容信却是冷着声线道:“马是没餵吗?怎的在平地上也行的这般慢,按着这般速度,今夜如何到得了下个住处?”
驾着马车的护卫听了,一边应声一边喝了一声“驾”,很快,许之然的声音便被远远的抛在了后头。
和一个孩子较劲……谷雨微微扯了扯嘴角,对于容信这种幼稚的行径十分无语,也不知道他这因着婚约而来的占有欲到底有完没完。
谷雨撇嘴的动作十分细微,明明偏着头没看她的容信却是不知怎的瞧见了,好似和谁置着气一般,怏怏的迳自给自己倒了茶,也不似从前那般细心的给谷雨递一杯,自顾自的饮了。
不给倒就不喝呗,谷雨也不想理他这贵公子脾气。
许是谷雨半晌也没句话,容信倒有些沉不住气了,将杯子一放,轻笑了一声,道:“姐姐?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叫的如此亲昵。”
谷雨闲闲的道:“情谊可不是论认识的年头的。”
容信听了这话心下有如火上浇油,愈加觉得呼吸不畅,斜了她一眼,道:“不是说是弟弟吗?我倒没听说哪个弟弟说要娶姐姐的。这许之然小小年纪,心思却是如此深沉,端的一副弟弟的姿态,揣的却是不堪的心思。”
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不堪吧……
谷雨本想与他说道说道,可尚未开口,忽的回过了味来。
与其说小公爷这几日对许之然莫名的敌意和别扭是出自他阴晴不定的贵公子脾气,倒不如说是……吃醋了。
谷雨仔细思量了一番,心下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瞧这位小公爷,一副掉进了醋罈子里的模样,小心眼还没有针尖大呢,她反而生不起气来了,颇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心下嘆道:唉,男人啊,就是好面子,即便是不喜欢她,可也见不得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惦记。
源头还是那个该死的婚约,可早点解了吧,真是煎熬。
见着谷雨这回没帮着许之然说话,容信心头的不满缓和了许多,冷静下来一想,也觉着自己刚刚一番话有些不妥,倒好似故意在她面前抹黑许之然一般。
咳了一声,容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擦亮了眼,这世间男子可非尽如我一般坐怀不乱的,你这般模样,咳,也算有几分姿色,需得认真识人才是,以免错付了真心。”
这话倒是对,放在前世,骗身骗心的渣男都那么多,何况是在古代这个男权社会。
不过谷雨可不用他警告,前世pua啊什么的花样可比古人多多了,现代的女人可不似古代乖巧好骗,更何况她可是手拿原着,早早的给这里面的男性角色渣的本质看了个清楚。
这般一想,谷雨觉着,其实容信倒也未必和她所想的一般。
她初初穿进来之时,因着原先的剧情中原主被弃在后院中惨死,而身为丈夫的容信却半点也不曾关注,加之容信还娶了多房妻妾,因而在她心里一直坚定的认为他是一个渣男。
可如今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谷雨觉着,也许有些事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容信三妻四妾不是因为花心滥情,而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他没有喜爱的女子,所以才不曾放心思于男女之情上,任由母亲做主,给他娶了好些个进来。
至于原主的事,其实容信自己也算是一个受害者,他并不想娶杨谷雨,可是却又不得不娶,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要他关心她爱她,也实是有些难。细想起来,他没虐待她报复她,依旧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只是不曾去见她而已。
所谓放任她被害死,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不曾去关注,所以不知情而已。虽然说他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可原主自己的软弱可欺,才是真正原因。
设想下,如果谷雨白露姐妹的身份换个位置,即便是在夫君不喜,身无家世可依的情况下,聪慧敏锐的白露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害死,何况府里面还有一个国公爷是可以依靠的。
与其说他是一个渣男,不如说他有些冷情。
谷雨脑中将他一番剖析,忽的想起自己如今穿进来了,原先看书时好多的疑惑都可以直接问本人啊,这大大的便利她怎么能不用。
“那个,小公爷,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容信复又执起茶壶,这一次给谷雨也倒了一杯递过去,一边饮着自己的那一杯一边道:“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