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信呼吸一窒,身上的女子却是回过神来,复又去在他身上摸索着那壶酒。
容信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任由她在身上动作。
谷雨终于摸到了那伸在后方的手臂,只是她没人家手长脚长,努力的伸直了手臂也抓不到那壶酒,索性从他身上起身,站起来想绕到他的身后去,却不料她这会儿醉的厉害,猛一起身,竟是有些晕,腿脚也软的很,才站起来,便软软的朝边上倒了下去。
怔忡着的容信仿佛也醉了酒一般,大脑有些混沌,谷雨已然向他倒来,才下意识的伸手,胡乱的去扶身边的人。
许是出手慢了些,许是他大脑还混沌着,竟被她这般推扶着,一同倒了下去。
谷雨倒在软软的人垫之上,半点也没摔痛,伸出手臂支着,迷迷糊糊的起了身,也不顾自己骑坐在人家身上的姿势,心心念念着还要去夺那壶酒。
身下的容信异常的柔顺,谷雨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了酒壶,仰头就着壶饮了个过瘾。
柔软的身子坐在自己结实的小腹上,是个男人都禁不住这般撩拨,容信眼神渐渐的暗了,呼吸也乱了,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子,眼中渐渐浮起几抹意味不明的危险来。
谷雨却一点也没有认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大脑已经完全乱作了一团,把空了的酒壶扔了在一边,半闭着眼晃了晃头,伸手扶着额间,含糊的道:“好晕啊……”
容信自下而上的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正要起身反客为主,身上的女子却是眼睛一闭,柔软的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容信哭笑不得,她这一番勾人而不自知的操作,弄得他七上八下的,自己却是先睡着了,扔他一人在这里心绪难平。
恨恨的伸了手,本想去摇醒这个不负责的女人,然而看到她恬静乖巧的睡容,这只手最终也仅是轻轻的在她发间抚了下。
唉,谁让他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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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一夜难眠的容信听着护卫来报,说是有重要的访客来访。
容信带了些许的疑惑,行至了客栈的大堂。
外间正下着雨,来人穿着一袭蓑衣,进门后一手解了扔至一边,露出了一身夺目的大红色衣衫。
男子长发闲适的束着,松散的垂在身前,显出了一缕慵懒和不羁,回过头来瞧向他,略带邪魅的眉眼间满是玩世不恭,上挑的凤眸带着些戏嚯,含笑道:“我本还想着遇不上你了,却没想到你竟还在此地停留。”
这般骚气的公子,除了他自小的损友苏景山,容信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想到这货上次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因此他和谷雨争吵了一番不说,还连累他被谷雨厌恶,容信真是半点也不想见到他,淡漠着扫了他一眼,略有些嫌弃,不耐的道:“你怎么来了?”
苏景山挑了细长的眉,一副受伤的模样,道:“容信你这见色忘友的,枉费你我数年相交,如今有了美娇娘在侧,竟是连看我一眼都嫌烦了。”
容信心下不愿谷雨见着他而勾起从前不好的回忆,想着谷雨在内里还睡着,只想尽快打发了他走。
“我没空和你贫嘴,谷雨在里面呢,你且快些走,我不想让她看见你。”一边说,容信已然行至了苏景山的身前,一副要撵人的姿态。
“哎,容信,不是,我说……”苏景山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哪敌的过容信的力气,眼见着真要被友人推出门去,两手一撑支在门板上,急急的道:“哎,你听我说,我可不是自己来的,这镇上就一家客栈,今日你是非收留我不可的。”
容信松开手,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管你是和谁来的,随你去寻哪一家住户住一晚,反正不能留在这儿。”
苏景山也知道自己从前干的事上不来台面,确实有些不好面对杨谷雨,可是眼前这人之前还对人家姑娘全不上心呢,这才过了多久,竟是在意起人家的喜怒哀乐来了。
“大不了我不出声便是,反正你那杨姑娘也瞧不见,你就随便说是收留了个路人还不成吗?我不是骗你,我真是和人一起来的,人家也知晓我和你是熟识,如今见着我进来了一趟,又被赶出去了,也太没面子了。”
容信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这带的是个姑娘吧。”语句虽是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的语气。
苏景山也无一丝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嗯,说来你也识得,是晚若。”
容信本以为带的是哪个风尘女子,想着苏景山便是说出花来也不可能答应让他带人留下,却没想到同行的竟是晚若夫人。
晚若夫人是江南一带的女商,经商多年,算着年纪也近三十了,可面相却不过二十出头,生得闭月羞花,艷丽妩媚,既有年轻女子的容貌,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多少人匆匆一面便目不转睛。
说来,她算是容信见过最美艷的女子了。
不过,晚若夫人虽是风华绝代,却并不曾婚配,“夫人”二字不过是对她的尊称。
这许多年来觊觎她的男子不胜其数,只是晚若夫人人脉甚广,当地的许多官员皆与其相交甚深,加之夫人本身精通武艺,若是夫人不愿,寻常男人想要近上半尺都难于登天,而若是夫人愿意,不仅可以成为入幕之宾,得些房子铺子的礼物,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