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信怔怔的,昨夜里女子身体柔软的触感是那般的清晰,他乱的何止是心跳?他的呼吸, 他的神智, 全都乱了……
呼出了一口气,容信勉力镇定的抬起了头, 道:“我是男子, 对女子有反应也是正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话与其是在说服苏景山,倒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苏景山无奈的嘆了口气, 看向了一边, 对好友的执迷不悟有些无可奈何, 抬手倒了酒饮下, 嘆道:“你就这般骗你自己吧,将来有你的苦头吃。有反应和动心可不是一回事, 你也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年了,我说的你不肯听, 那便你自己回想下,对比了之前你遇到过的女子,我想你自己也能明白到底有何不同了。”
容信却是有些烦躁, 呼吸起伏着,连着又喝了两杯,才道:“早知道你这般聒噪,一早就应该让你在外间淋雨才对。”
苏景山慢条斯理的吃着美味佳肴,含笑道:“那这样,既是你小公爷瞧不上她,我瞧她不错,配我嘛,确实有些可惜了,但龙炎还挺合适的,不然等回了京,我将她介绍给龙炎如何?”
“你疯了!?”
容信好听的声线都因着焦急而微微扭曲了,人差点从椅子上弹出来,目光如火一般狠戾的灼烧着面前的人。
苏景山满面的不正经,邪邪的瞧着容信紧绷着的一张脸,笑道:“我没疯,你不要,还不能别人要么。”
容信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暗自冷静了下,皱眉道:“龙炎不行。”
“哦?龙炎相貌端正,品性纯良,又是宣仪军的副将,前途一片光明,哪里不合适了?”
“杨谷雨毕竟曾与我订婚,若是转而嫁了我的副将,若是将来见着,难免尴尬。”
“那好,那我给她介绍别的公子,挑着和你没什么干系的,总成了吧。”
容信难以抑制的沉了面色,凝视着苏景山道:“我告诉你,杨谷雨是我父亲的贵客,你莫要打她任何的心思,也不要与她有任何关联,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落下狠话,容信移开了目光,一个起身便离了席上。
苏景山笑呵呵的瞧着人走没了影,悠哉的独揽了一桌的美食,挑着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自言自语的道:“唉,前头待人那般冷淡,现下可打脸了吧。”
说着,他眯了眯眼,似在思虑着什么,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嘀咕道:“这杨谷雨倒是有几分厉害的,竟是连容信这般冷情之人也能拿下,莫不是……存了心思报复吧。”
这般想着,苏景山不禁更为好友的将来担忧了,看来容信这一场情路,註定是不会顺了。
……
谷雨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的,醒来的时候倒是并没有预想的头晕头疼,只是喉咙里干的紧,接过司晴备好的温水,连喝了两大杯才稍解了渴。
“姑娘,你和小公爷一同饮酒,我看小公爷一点事儿也没有,您倒是醉了大半宿,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谷雨自穿过来,因为眼疾的原因,饮食上一直很注意,酒也只在正式场合喝过,也不曾多饮,这倒是头一次敞开了喝,却没想这身子这么不能喝,不过几杯而已,竟就醉了。
“也没喝多少,是这里的酒纯,醉的快。”
听着谷雨声音中还带着宿醉后的沙哑,司晴道:“姑娘,小公爷担心你醒来后头疼或是噁心,给你备下了醒酒汤和开胃汤,你可要饮一些?”
刚喝了足足两大杯水,谷雨的胃里可是装不下什么了,摇摇头道:“不了,我不怎么难受。”
“那好,我这便去备水给姑娘梳洗。”
伴随着“噔噔”的脚步声,司晴已然出了门从楼梯下了去。
静静的坐在床上,醉倒前的记忆缓缓的浮现在了脑海中。虽然并不是所有都记得,但是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也不难想到都发生了些什么。
又是呼三喝四的使唤小公爷伺候自己,又是大叫小公爷欺负人的,最后……闹着和他抢酒壶,扑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还骑了上去。
……真是个女流氓。
一掌捂在面上,谷雨觉着自己窘得想钻进地缝里。
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待会儿见了小公爷,他肯定不遗余力的嘲笑她,真是想想都觉得尴尬。
要不……就假装不记得了吧。
外间传来了上楼的声音,很快,司晴便推门复又进来了。
谷雨由司晴侍奉着梳洗着,外头却是又响起了敲门声。
司晴起身去瞧了,竟是小公爷立在外头。
不知怎的,今日的容信目光中似乎有些不自然,道:“我听闻……谷雨醒了,我想进去瞧瞧她。”
司晴愣了下,她刚刚下去取水盆的时候才和护卫说了杨姑娘醒来的事,这一眨眼小公爷便上门了,难不成是一直眼巴巴的在外面守着呢?
“姑娘正在梳洗呢,小公爷要不然过会儿再来吧。”
容信顺着门缝朝着内里望了一眼,却是因着角度问题,并没瞧见谷雨的身影。
收了目光,容信道:“无妨,我在这里候着便是。”说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