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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容信送了苏景山和晚若夫人离了客栈,撑着伞回了客栈大堂,整了整沾上雨水的衣角,抬眼望着门外淋漓不停的雨水,面上带上几许愁绪。
一行人本想着等待雨停再上路,可如今已然两日了,这雨竟是绵绵不断,听闻当地人说此时正是此地的梅雨时期,苏景山和晚若夫人也无奈打消了继续前行的念头,转而冒雨回了应城。
然而下个不停的雨水并不是他所有愁绪的来源。
回头望了眼二楼那一扇小门,容信落寞的垂下了目光。
她已经连着两日没好好和他说过话,好好的与他见上一面了。
也不知为何,他去找她,她不是睡下了就是有事,明明被雨水困在这客栈中的他们,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她偏就一副忙的不行的样子,晚若去寻她时她有时间,他去寻她,便总是有事。
容信越想越是煎熬,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到心上人的面前,谁知满腔的情意却无所寄託,竟是连见上一面都难。
想起从前,哪怕只是陪她坐一会儿,或是听她用气死不偿命的敲敲怼他几句,如今回忆起来竟也是能品出一丝甜蜜的。
这般想着,容信的嘴角不由带上一丝苦涩与自嘲……不知何时,他竟这般卑微了。
轻嘆一声,虽然明知许又要碰钉子,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迈着脚步往她的房门去了。
轻轻叩了门,片刻后,司晴出来了。
“我来与谷雨商议启程的日期。”
司晴心下微嘆,姑娘近来总是躲着小公爷,看向来傲慢的小公爷如今这般灰头土脸的来好言好语求着见一面,连她都不禁有些动容了。
福身领了命进去了,毫不意外,她很快的复又回来了,答道:“小公爷,我们姑娘说启程之事尽由小公爷做主便是。”
容信冷下一张俊容,扯了一边的嘴角凉凉的笑了下,道:“那这一次,她是有事还是要睡下了?”
司晴眼神飘忽着,道:“这……是要睡下了。”
这个小瞎子,当真是可恨!
容信冷哼一声,甩了袖子便要离开,却是才走了两步,又猛一回身,朝着房门行了回来。
司晴正要关门,忽的门缝里闪出一只大掌,她来不及反应,门便被那一股力量推了开来,连带着人也后退了两步。
容信大步迈入门来,冷冷的道:“那便晚些再睡也不迟,司晴你出去。”
司晴瞥了内里好端端的坐着的谷雨一眼,心想着这两个人这般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便福了身顺从的行了出去,还贴心的帮着把门带了好。
容信的目光落在桌前的女子身上,谷雨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裳,因着并不打算出门,并没带什么首饰,看着素雅寡淡,仙气十足。
她面前放着一盘点心,手里还执了半块,显然是正吃着,他便闯了进来。
这就是要睡下了?
容信心下五味掺杂,又是恼她不肯相见,又是委屈自己相思情苦,几步行至了她面前坐下,瞥了一眼那淡绿色的糕点,面无表情的道:“好吃吗?”
谷雨完全没料到容信竟是闯了进来,心下也是忐忑。
自那日晚若和她说了那番话,她便心有余悸,夜里总是想起这一路上的种种细节,越想越是担心,便索性做了打算以后与容信拉开距离,横竖依着他那心高气傲的脾气,自己若不理他,他也不会纠缠不休的,日子久了,即便是真有什么便也散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执着,吃了好几回闭门羹,竟还拉得下脸来找她。
谷雨将嘴里的那小半块糕点咽了下去,干笑了下,答道:“还可以。要不……小公爷尝尝?”
语毕,手上的吃了一半的糕点便被人叼了过去。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温软触感,谷雨仿佛被烫了一般收回了手去,微皱起眉头,带了些怒意的道:“你!”
容信慢条斯理的嚼着,瞧着面前小瞎子气急的小模样,面色红润,微怒的嘴角紧紧的抿着,只觉得十分有生气,心下喜爱得紧,这几日的阴霾也跟着一扫而空了。
“你干什么呀!”
容信将糕点咽下,一副自在的模样,含着笑意打量着她,道:“不是你让我尝的吗?”
我让你尝盘子里的,谁让你吃我的了!?
谷雨气呼呼的喘着气,将那只手指在身上的衣服上嫌弃的蹭了蹭,道:“罢了,不和你计较,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容信好不容易晴朗了的面容又因着她的动作和话语再度阴沉了下来。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是的,我觉着你可能对我起了些莫名其妙的好感,可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所以想避开你。
谷雨沉默了,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似乎假话太假,而真话又过于难听。
“那你等一会儿再睡不行吗?这一整天呢,便陪我……说一会话,不行吗?我是真的有事与你商议。”
说到最后,容信的语气已然近乎软语,谷雨本就有些心虚,现下里人都进来了,他不肯走,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犹豫了下,道:“那你快些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