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她的身边来的。
身边的婢女望着小公爷的背景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上前低声道:“姑娘,要将那信物还回去吗?”
乔枳曼冷下目光,抬手将眼角残留的泪痕缓缓拭去。
“原本想着,小公爷厌恶这个杨家女,便让那人盗了信物,到时婚约拖着一时半刻不得取消,小公爷定然心急,届时我便来劝解于他,说服他同意与我家联姻,由我父亲出面劝解国公爷立时将婚约取消……哼,既然他如今想让这婚约继续,我还偏就不成全他。”
那婢女轻嘆一声,道:“姑娘想这计策的时候还是他们刚出京那会儿,按着彼时的情形来看,这事理应是按着姑娘想的就成了的。却没想这个杨谷雨心思如此之深,竟是真的将小公爷的眼给迷住了。唉,也怪那人下手太早,反而帮了那杨谷雨一把。”
乔枳曼眯了眯眼,嘴角含上一抹得意。
“这东西我可以让它丢,自然也还能让它被找回来。红琴,一会儿回去便传信给那人,让她按我之前交待的处理了那信物。注意,来往间切要小心,莫要让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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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谷雨说要与容信好好谈谈二人间的事,容信便似刻意躲着她一般,好几日没露过面了。
谷雨这一腔准备好的狠绝之辞,一放再放,到后来她也佛了,他要是能坚持住一辈子不来找她,那倒是也遂了她的心意。
这日午间,谷雨刚用过了午膳,便来了下人通传,说是小公爷和国公爷一起回来了,邀请她一同过去。
谷雨琢磨着国公爷通传,定是有要紧之事,白露心下担心姐姐被欺负,便跟了一起,两个姑娘家一同往主院中去了。
行到门口处,容信就站在那儿,似乎是专程在等她。
长身玉立的容信身着一身玉白色的锦袍,宽厚的背嵴轻倚在门边,长腿随意的搭着,带了几许潇洒不羁,下颌的线条因着侧立的姿势,更显流畅优美。
白露见着小公爷在这,明白他是要和姐姐说几句话,便识趣的慢下了步子,站到了一边等待。
见着谷雨行过来,容信偏头去看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紧张,起身站直了身子,几步迈到她面前,深深的望着她,道:“谷雨,我说过,我一定会将匕首找回来。我也说过,以后我承诺你的,我都会做到。”
谷雨瞳孔一敛,当即惊喜道:“匕首找到了!?”
望着她毫不掩饰的欢喜,容信半垂了目光,点点头,道:“找到了,这几日我一直着人盘查京中的当铺、武器行和首饰行,却没想,最后竟是苏景山在酒馆里寻到的。”
“酒馆?”
“是,说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来喝酒,没带钱,便将这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留了下来,说是这是祖传的宝物,挂在帐房的边上可以招财,掌柜的见这匕首确实珠光宝气的,便也信了,于是将这把匕首挂在了帐房先生的身后。苏景山来饮酒,一进门便瞧见了。”
谷雨微微蹙眉,觉着这个匕首的发现过程似乎透着一些古怪。
从没听说过匕首挂在帐房边上能招财这样的说法,与其说这人此番话是为了劝掌柜的答应留下匕首抵酒馆,倒不如说,他就是为了匕首可以留在这处酒馆的显眼位置上。
“你也觉察出这内里似乎有些问题了是吧,那处酒馆是景山最常去的那家,而景山又是我的好友,匕首丢失一事自然也知晓内情,这人摆明了是故意将匕首放在景山能瞧见之处,从而利用他将匕首还回来。”
说着,容信冷笑一声,道:“这人应是知晓,京中的铺子如今都已得了我的令,若有人持着此把匕首进出,必定会被擒制,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如此看来,他应该就是我们身边的人。”
谷雨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人偷了匕首又还了回来,如此处心积虑的到底要做什么……上次她被陷害,是否也和此人有关?
容信看着谷雨面露担忧,轻声安抚道:“谷雨,这件事你不必忧虑,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人,便交由我来查吧,掘地三尺,我也要将这些人挖出来,我绝不容许有人再伤害你一分。”
谷雨抬眼看了看他,并没说什么。
其实,这些加害与诬陷,根源就是容信。
她一下远道而来的小镇民女,要说得罪和冲突,也仅仅是和四郡主容姝有过那么一次不愉快,容姝毕竟是长公主和国公爷的女儿,断不至于因着这么几句话就恨她至此的。
这些人想要害她,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想看到她和容信走到一起。只要她还在与容信纠缠着,这些人便不会放弃对她的迫害。
只要他肯放手让她离去,她自然便可以远离这些算计了。
然而这些话谷雨没法对容信说,只是点了下头,便想进门去了。
“谷雨。”
才走出一路,背后的容信忽的又出了声。
“你觉着,这些是非是由我而起,离开了我,你便不会再遇到这些了,是吗?”
谷雨心下一颤,一瞬间被看穿了心下的想法,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了般的心虚,也没回头,站在那没出声。
“人活于世,总会遇到艰难险阻,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件事情你要做的不是离开我,避开我,而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