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从前与晚若相识之时尚且目不能视,也没能亲眼瞧见她的模样,后来眼疾治癒后,还是机缘巧合下见着了她的画像,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的。
彼时只是观了画卷,谷雨都觉得晚若当真是配得起艷如桃李四个字,如今见到真人,竟是比画中还要美上几分,那股骨子里的美艷,真真是令她一个女子也看直了眼。
晚若红唇一扯,笑着行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下,道:“看来这府里的人对你当真不错。”
谷雨回过神来,笑着上前迎了她进屋坐下,又命了司晴去倒茶。
两人饮着茶,谷雨望着晚若,许是离的近了些,现下里这般距离看着,晚若似乎面色不怎么好,虽是已经尽力用胭脂遮了,却还是能看出一二。
这般一想,谷雨又打量了她几眼。
这一番细细打量之后,谷雨发现,晚若长的竟与白露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怪不得她第一次见白露时觉得有几分眼熟。
晚若见她盯着自己,笑道:“难不成是姐姐我太漂亮了,怎么,眼睛都移不开了?”
谷雨也跟着笑笑,道:“我只是突然发现,晚若你和我妹妹长的有点像,嗯……也说不好是哪像。”
晚若来了兴趣,道:“你妹妹?哪个是你妹妹,让她也来坐坐让我瞧瞧。”
“她如今在苏家养伤呢,就是苏景山他们家。”
晚若一双满是风情的眼眸一转,面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试探着道:“李白露?”
谷雨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白露正是我妹妹。”说着,她自己也想到了缘由,又道:“哦,差点忘了,你认识苏景山,想来是他也觉得你二人有些想你,一早便和你说过了。”
晚若不语,垂眸不知在思虑着什么,对她的推测并未予回复。
“对了,你怎么来了?”
晚若饮着茶,道:“苏景山这京中的公子哥哪识得什么民间神医,这大夫可是我求了许久才请来的,毕竟当初在应城附近,小公爷收留过我与苏景山,如今我既识得名医,便带来帮他瞧瞧,也算是报答了。”
提到容信,谷雨复又垂了头,半晌,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小公爷他……如何了?”
这些日子府里众人都忙碌着,谷雨作为容信这一病的起因,心下自然愧疚,也拉不下面去问容家人,只好让司晴旁敲侧击的问询着容信的病情。
是以,对于容信的情况,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个大概。
“还没瞧完病呢,我进门便直接到你这来了。毕竟我名声不好,这京中贵族皆是瞧不上我的,而我呢,也不愿和他们来往,给彼此找不痛快,所以向来也是躲着他们的,这回自然也没跟着去见长公主夫妇。说起来,要不是想着来看看你,我便让苏景山自己带人过来了。”
说着,见谷雨面色低落,晚若又道:“唉,这事情的发展到底还是按着我的猜想来了,不过我瞧着你这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可不似外间传的那般狠绝啊。”
小公爷为情所困,大病了一场,这内里发生过什么,外间传成什么样的都有,一个比一个离谱,一番故事讲得缠绵悱恻伤感极了,每每都使得听故事的姑娘家落下几滴眼泪,咬着牙恨声斥责几句这狠心的女主角。
谷雨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道:“他人因我险些丧命,我如何能全不为所动。”
晚若撅起红唇,长长的“嗯”了一声,别有深意的道:“我瞧着你可不是单纯的因着负疚。”
谷雨抬目看向她,道:“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
晚若一双媚眼凝视着她,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公爷这般掏心掏肺的为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心里怕是也有了他吧。”
谷雨轻笑一声,并未作深想,直接摇头道:“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自己思量,上回我说小公爷喜欢你,你便不信,这回我说你喜欢他,你还是不信,谷雨,别骗自己了,你这一双写满了担忧与牵挂的眼睛,可不是单单愧疚便能解释的清的。”
谷雨静了好一会儿,方道:“也许我确实是有一点动心,只是我如今的情况……有些复杂,总之这一点点的动心,还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与他在一处,我们二人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情都天差地别,还是各自安好为佳。”
“谷雨,我说一句心底话,其实我觉着你也不是不喜欢小公爷,不过就不是肯敞开心房而已。
什么性情身份,你不要傻了,既是他这般爱你,你心里也为他所动容,便不要错过彼此。这人活一世,变数那么多,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明天就死了,为什么不珍惜当下?”
谷雨抬手抚了抚额角,道:“晚若,别问了……我真的是有很多复杂的原因。”
嘆了一声,晚若道:“好吧,既是你坚持这样说,那我也还要说一句,如果你真的要与小公爷断个干净,快刀斩乱麻并不一定是个好法子。如今他对你这般情根深种,你要他断了念想,也该徐徐图之才是,直接连根拔起,一颗心鲜血淋漓的,他不病这一场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