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婷见状,几步行了过来,目光中带了些责怪,道:“你才刚好便舞剑,若是再病了可怎生是好。”
容信带着容婷一道走进了室内,边行边道:“二姐放心,我有分寸的,胸口的外伤已然完全好了,这内里嘛。”说着,他微微笑了下,道:“既是心病而起,如今心病已除,自然便痊癒了。”
语毕,似乎想到了什么,容信看向容婷,郑重的道:“对了,二姐,我舞剑的事你可不要和谷雨说。”
容婷轻笑着瞧了他一眼,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爷,如今可终于有制得住你的人了。”
容信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嘟囔道:“要是让她知道了我都能和个没事人似的下床舞剑了,肯定不会天天来看我了。”
容婷笑着摇了摇头,和容信一道坐下,道:“我来是和你说婚期的,母亲找人算过了,这月的月末便是个黄道吉日,再就要等到入冬以后了,母亲想着你和谷雨的事拖延到了今日,内里变故也不少,还是早些成了亲为好,便定在了月末了。”
容信道:“月末?这不是只有十日了?”
“嗯,赶是赶了些,不过你和谷雨原就有婚约,这婚事的用具在她初来府上的时候,父亲母亲那边就已经着手准备着了,连喜服都是现成的,你二人身量上也无太大变化,应都是能直接用的。”
容信本就担心谷雨那边再生变故,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点头道:“能早些自然好。”
两人聊了会儿,容婷便回去了,不一会儿,便有下人端着早间的汤药过来了。
容信觉着自己已然尽好了,也不大想喝这些个了,便扔了在一边,自顾自的坐在屋子里看起书来。
刚看了会儿,复又放了下,又看了下外间的天色,有些坐不住的出了门,唤了个下人过来。
“杨姑娘还没过来吗?”
“这……还没呢。”
那下人心下哀嘆,杨姑娘来不来的也不会提前和他个下人说啊。
这小公爷苦盼心上人不来,像个为情所困的少年般,坐立不安的,恨不得飞到心上人的身边。
容信的面上带了些失落,抬手示意了那下人下去,还没往回走,外间便匆匆跑进来个侍卫,对着容信道:“小公爷,人正往这边来呢。”
容信面上的阴郁立即一扫而空,满心期待的回了内室去,对镜照了照自己的身姿面容,才躺到了床上。
谷雨一进门便闻到了一阵中药的苦味,眼睛往着小桌上一扫,果然见那里放着一碗汤药。
容信正卧在床上,看着她来,起身靠在了床头,面露微笑的拍了拍身侧,道:“你可算来了,我都要盼瞎了。”
谷雨听着这略带嗔怪的撒娇语气,顺从的坐到了床边,玩笑道:“瞎了也无妨,大不了再寻一次元思道长便是了。”
提起这事,想到谷雨治眼疾时吃过的苦,容信面上的笑意渐渐的淡了,谷雨一见他的神情,立即道:“打住,别和我道歉了,累的慌。”
如今提起往事,谷雨这个受害者已然释然,反倒是容信,每每悔恨苦痛,倒是她还要反过来安慰他几句。
容信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下却还是免不了起了几分难过,起身想抱抱她,却被谷雨推了开来。
谷雨目光睇了眼桌上的汤药,问道:“你怎么又不吃药?”
容信没抱到心上人,失望的靠了回去,扭过头不快的道:“不吃,我没力气,你餵我。”
谷雨被他这般亲昵的要求着,不由面上带了薄红。
自从两人定下了关系,容信就变身成了一个撒娇怪,缠人的本事也是变本加厉,偏偏他如今病着,谷雨每每都狠不下心去责怪他,硬是被他占去了不少便宜。
不过,她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这个厚脸皮的小公爷向来是铁打的身子,从前是心如死灰才病了一场,如今心结已解,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哪有这么脆弱,这都好些天了,怎的还是动不动就说自己没力气要靠着她,觉得冷要抱着她?
目光扫了扫他白润的面庞,贵公子俊美如画,唇红齿白,哪里有半分之前的憔悴,再看他的身子,这几日也养回来了不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病人。
想到晨时长公主过来说的话,谷雨眼中带了些疑惑,试探着道:“长公主今晨过来,说是想将婚期定在月末,可我看你如今还这般虚弱,若是定在月末,想来也是无法拜堂的,不然我去和长公主说说,还是改在入冬以后吧。”
容信一听要改婚期,立即连连摇头,挺直了腰板,道:“没事,我现下已经觉得好多了,月末前肯定好利索,就月末,月末挺好的。”
谷雨不由失笑,将小桌上的汤药往他面前一摆,道:“既是已然觉得好多了,想来也是能自己喝药了,喏,痛快点喝了吧。”
容信嗔怪的瞪着她,哼道:“不喝,我身上虽是好了,可心还伤着呢。”
谷雨哭笑不得的道:“怎么招,伤心还耽误你喝药了是吗?”
容信索性耍赖到底:“嗯,你一天总共才来这么一会儿,可怜我日日饱受相思之苦,一朝得见,你还不肯让我亲近,我心下难过,自然便没心情喝药了。”